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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朝议到了尾声,上方的天子问道:“还有人要奏事吗?”
陆青璋顿时松了一口气,谁料正在这时,一个人出列,高声道:“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奏。”
这声音实在是太耳熟了,陆青璋心里一跳,眼皮子也跟着跳起来,陈御史禀道:“臣要参礼部尚书陆青璋,贪墨银两近百万,伙同朋党,以谋私利,泓德二十二年,陆青璋任青州知府,勾结当时的巡抚崔满,贪墨赈灾银十五万两,次年朝廷拨款修澴河河堤,三十万两白银,尽数入了他与崔满的腰包,此后陆青璋被调回京师,才过了短短一年半的时间,澴河再次决堤,淹没无数良田……”
桩桩件件,陈御史一件都没漏下,仔细讲来,他声若洪钟,如重锤一般砸在陆青璋的耳膜上,他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两股战战,原本就隐痛不已的双腿这时候终于支撑不住了,噗通跪倒在地上。
霎时间,整个殿内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望向陆青璋,他哆嗦着伏跪于地,连一句冤枉都不敢喊了,心中惶恐震惊,那些事,御史知道得比他自己还要清楚,定是已经有了把柄在手,现在该怎么办?
直到上方的天子发了话,周璟向刘福满伸出手,不紧不慢地道:“差点忘了,说起来,朕昨日得了一样东西,也好叫诸位观赏。”
刘福满恭恭敬敬地将早已备好的账簿呈上,当着陆青璋的面,周璟将那本账簿翻开,徐徐道:“这上面的记载比陈御史说的要详细多了,只是有些繁琐,朕没什么耐心。”
他说着,信手将账簿一抛,扔在了陆青璋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不然,还是你亲自来念?”
陆青璋看着面前的账簿,向上翻开着,正好记载了他去年私通吏部尚书,买卖官身之事,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一字未差。
他哪里敢去捡,额上冷汗如雨下,然而不只是他,还有不少官员也是面白如纸,抖如筛糠,一副要当场晕死过去的架势。
周璟倚在御座上,像是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朕昨夜梦见先帝陛下了。”
众人讶异,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周璟直起身,手肘搭在膝头,皱着眉头,语气懊丧道:“父皇责备了朕,说朕听信佞臣谗言,误解了他的旨意。”
一直没说话的陆太师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天子责备的目光:“父皇托梦说,当初他的遗旨明明是不许朕立花妩为后,可为何陆太师要告诉朕,父皇的遗旨没有提这件事呢?”
周璟的语气很冷,厌恶道:“好在朕派人去找了遗旨,果然如父皇梦中所说,遗旨上写得清清楚楚。”
陆太师愣住:“可皇上不是说,先帝遗旨已经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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