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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璟看了那伏跪行礼的程太医一眼,又看向花妩,薄唇抿起,冷冷道:“一种把戏你还要玩几次?”
花妩笑吟吟地道:“皇上这话让臣妾实在不明白,臣妾今儿觉得身体不适,请太医来诊治,有病就看,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知哪里碍着了皇上的眼?”
她说着,一手托着腮,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臣妾自个儿有病,自个儿请大夫看,也没想着去烦扰皇上,皇上自己跑来了,难道也要责怪臣妾么?真是好没道理。”
周璟半晌没说话,他发现自己竟然无从辩驳,遂斜睨刘福满一眼,刘福满缩着身子低着头,如一只鹌鹑也似,扑通跪下来,左右开弓就扇了自己两个嘴巴:“都是奴才的错,白生了对耳朵,听风就是雨,奴才听说娘娘脚疼,还以为是病情加重了,心里着急,立刻去禀报皇上,皇上一听就放下奏折——”
“闭嘴。”周璟冷冷开口,脸色更难看了:“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刘福满:……
花妩笑眯眯地看大戏,一边对那程砚清道:“对了,皇上前阵儿也病了,程太医看看,能不能给皇上也治一治?”
程砚清自然不会真的这么没有眼色,只是垂着头道:“微臣的医术不如姜院判,他都不能治好皇上,微臣也束手无策,请娘娘勿怪。”
周璟听罢,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既然医术欠佳,为何又胆敢来给贵妃治病?”
程砚清不敢答话,花妩却轻笑起来,道:“术业有专攻,大夫们也各有所长,皇上何必苛求他们人人都是华佗扁鹊呢?”
她说着,让程砚清把金针都拔下来,自榻上起身,命宫人奉茶,周璟低头一看,竟又是碧螺春,遂撂了杯盖,拒绝道:“朕不渴。”
他问程砚清:“那你擅长医治什么?”
程砚清想了想,恭敬答道:“回禀皇上,微臣擅调理内府,强身健体,兼阴阳内经,妇科杂病。”
周璟道:“你方才给贵妃诊治得如何了?”
闻言,程砚清正色道:“贵妃娘娘体质偏寒,手足冰凉,经期腹痛不止,再加上娘娘曾经胎下小产,虽后有补救,但仍旧是伤了根本,需要长期调理,方能缓解。”
听得这话,周璟一时沉默了,他突然想起来,因为小产一事,花妩的身子确实不太好,原本心中隐有的微怒一下就泄了个干净,销声匿迹。
他下意识看了花妩一眼,她正倚在榻边,端着一杯热茶轻啜,袅袅的水雾如烟般弥漫开来,她垂着眼,长长的睫羽上似乎也染上了几分湿意,像清晨凝了露的花,透着一种脆弱的静美。
周璟收回目光,对程砚清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替贵妃调理身体,直至恢复康健,朕有重赏。”
程砚清拱手应下:“臣遵旨。”
当着周璟的面,他又写好药方子交给绿珠,叮嘱了饮食宜忌,这才恭恭敬敬地告退,花妩放下茶盏,笑眯眯地对他招手:“程太医明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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