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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死对头的昔日窘状忍不住得意。
“然后被我们学校老师发现,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差点报警。”
“我高中考到了省重点,要住校,送我去学校那天,他非要给我铺床,铺的比狗窝还乱。走的时候一个劲说我,一会可别哭鼻子。后来我妈跟我说,回去的车上他自己在那哭得稀里哗啦的,说我们珍珠都没住过校,一个人在那好可怜,喊我爸调头回去把我接回来。”
梁橙安安静静地听着,除了让她靠着自己,不知如何安慰。
可能人性就是如此复杂,不是非黑即白,不能当断则断。
一个人的双面无法切割开来,拥抱他,坏的一面就要包揽;若想割舍,那些浓厚的情感也会连带剥离。
谭珍珠说完,心里松懈不少,转过来问她:“你呢。这个世界上也有用钱不能解决的烦恼吗?”
时钟在如水的夜色里荡过两点,两人都没有困意,头挨着头说话。
梁橙在心里酝酿几番,才能将那团秘密剥开,从难以启开的牙关吐出:“我爸妈结婚,是家里安排的,他们之间没有感情。”
政治联姻,对这种上流家庭来说,并不稀奇。
谭珍珠上学时没少看这类言情故事,但先婚后爱的浪漫结局,只会发生在小说里。
“后来离婚了?”谭珍珠问。
梁橙点头:“他们离婚的时候,我刚刚上小学。”
“离了也好,硬在一起也是互相折磨。”谭珍珠摸摸她头,“你跟你妈妈吗?”
“嗯。”
“你妈妈对你好不好?”
梁橙从未和任何人、包括爷爷在内,说起过这些事情。
从未启齿过,对她来说有些艰难。谭珍珠问一句,她答一句,要很缓慢、很小心地,一点点打开那个匣子。
“我妈妈对我很好。”
梁橙的记忆里,爸爸和妈妈之间也曾经有过一段和平时期,两个人对她都很好,那时候家里是和睦的。
她那时还很小,不太记得发生过什么,只知道从某一天,两人发生一场很大的争执,那种和睦就再也没有过。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差,妈妈对爸爸好像有很大的意见,爸爸不爱争吵,总是沉默已对。
梁橙更亲妈妈,两人决定离婚的那一天,她毫不犹豫,扑向妈妈。
妈妈是很疼她的,只是母女俩相依为命的日子没过多久,妈妈又结合了新的家庭。
“我继父不太喜欢我。刚开始还好,看在我妈妈的面子上,对我还过得去,不冷不热的,只是我妈妈不在家的时候,会故意冷落我。”
梁橙心思很敏感,继父对她的不喜从未宣之于口,但她感受得到。
住在一个厌恶自己的人家里,让她有一种寄人篱下的不安全感。
她小心翼翼地告诉过妈妈,每次妈妈都安抚她:“别多想,他是你爸爸。”
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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