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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窈便在一旁等他。
环顾四周,还是老旧的木头架子,日光自一扇小窗半开的罅隙倒灌,像打翻的蜜,往里屋里漫,颜色愈衍愈淡。
空气里都泛起岁月经久的黄。
这间铺子还是程京闻带她来的。
当时杜窈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亲手捏的一对陶土小人,摔了,碎在盒子里。
杜窈当场哭得稀里哗啦,反倒叫程京闻这个过生日的哄了好久,领她来这儿,两人重新烧了一对,弥补缺憾。
“找到了!”
杜窈回过神,看男生从柜子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似乎是什么单据。
“您跟我一块上楼吧,东西都被我爸收进房间里了。”男生对她说,“这边请。”
木楼梯吱呀作响。
男生给她推开一扇门,“您先看着,我去给客人对个单子。”
杜窈点点头。
走进去,里头与楼下灰尘遍布不同,收拾敞亮。造型各式的茶具摆在漆红的桐木架上,不像出售,更像是主人的藏品。
杜窈目光望向左边的架子。
一眼,便愣住了。
最高处摆了一件,几乎与曾经定做的那只一模一样的茶壶。
杜窈不由踮脚去够,想拿近些瞧。
但实在放得太高,杜窈又怕动作大,摔了这壶,小心翼翼地踮脚,费劲儿地仰起脑袋,伸长手。
门这会开了,有人进来。
应该是男生回来了。杜窈还在努力,一面伸手,一面求助。
“可以帮我把这个拿下来看看吗?”
她细声软语地问。
脚步声便由远及近地来到身后。
杜窈正要往左走,给他腾位置。
没来得及,一只骨节分明地手抵住木架,腕上银表松垮。
杜窈呼吸一屏。
思绪空白,后背撞上炙热坚实的胸膛,男性强劲的荷尔蒙气息与凛冽的苦艾趁虚而入,占领所有感官。
磁性的声线,话音很沉。好像附在她脸边,亲昵的耳鬓厮磨。
“嗯,可以。”
-
回过神。
杜窈惊得一鞋跟踩到程京闻脚上。
这该庆幸今早出门没挑高跟鞋,只穿一双中宽跟的圆头皮鞋。
否则,程京闻该讹她一笔医药费了。
毕竟现在遭这鞋结结实实一脚,程京闻也闷哼了一声,退开。
听起来是真痛。
杜窈便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别别扭扭地转过身:“你没事吧?”
程京闻脸色沉得拧水:“狗咬吕洞宾。”
“谁让你……”
离得那么近。
杜窈本来想这样说,但生生改口:“出现的那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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