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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
杜窈是真的害怕了。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本来能见度不高的视线彻底被水雾模糊。
她的手指徒劳地翻着联系人的信息。
倏忽,下意识打出了一串并不在通讯录里的陌生号码。
杜窈抽噎一下。
边擦眼泪边努力地回忆这是谁的手机——
是程京闻的。
她呆呆地望着这一段数学符号发怔。
是,还有他没打过。
但是——他应该和拍摄组一起坐船离开了花都岛吧。
而且程京闻未必没有换号码,未必会愿意接她的电话,未必能赶来救她。
就是求生的欲望在这一刻都被无数不确定的胆怯暂时击溃。
“咔哒!”
第二道锁也被拧开了。
还差挂住的门链——杜窈几乎光听窸窣的声音都能想到门外的人在低头换工具。
要钳开铁链。
她再也顾不上一切的不确定,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拨通了号码。
电话只嘟了一声。
不是挂断。
取而代之的是冷淡的一句:“喂?”
-
程京闻赶到的时候门已经开了。
万幸,人还没走几步。他从背后扯住陌生人的领子,往后一掼,脚踹上膝窝。
那人骂了一句脏话,回身要反击。
程京闻掐住他的脖子,脑袋往墙上重重地磕了一下,人便软下去,没了动静。
他把人关进洗手间。
环视一圈房间,没见到杜窈。再仔细一看,窗帘跟床头柜的夹角鼓起一块阴影。
一道雷声轰鸣。
阴影剧烈地抖了一下,有很微弱的呜咽。
程京闻肃冷的眉眼柔软三分。
他大步走过去,蹲下,轻轻拨开了攥紧在杜窈手里的窗帘。
“窈窈,没事了。”
程京闻的声音有点像窗外的雨水。
朦胧又不真切,但又的的确确是近在咫尺的温柔和安定。
帘幕后面苍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
眼眶发红,浑身都在剧烈地抖。
瞧见他,就像一把破弦的弓寿命已至,松懈下来,也再绷不住哭声和恐惧,直直撞进了程京闻的怀里。
她的手紧紧地抓着程京闻后背的衣服。眼泪决堤,一霎就打湿了一小片布料。就连呼吸里捎着哭腔,一气一气地抽,十分委屈可怜。程京闻慢慢抚她的后背,腾出一只手去拿桌上的水给她喝。
杜窈没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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