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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在心里叹了口气,只道是这两年陆昝明的脸上越发不露声色,心里到底什么心思,就连她也猜不透。
穆瑶的话题结束后,气氛要比刚才好很多,祖孙二人和罗溯一起吃了晚饭。偌大的餐厅,十米多长的欧式餐桌上,只坐了零星三个人。
老太太吃完饭,漱了口,她阖上眼,静坐了片刻,不知道在思虑什么。
再睁开眼时,浑浊的双眼里有一股她这个年纪对孙辈纵容,她妥协般的让步,她缓和着声音,“昝明,如果你现在跟奶奶承认,那姑娘对你很重要,你还是放不下她,那我心软这一回,同意你们在一起。”
陆昝明抬眸,漆黑的眼眸,深如墨描,看不出多少情绪。
老太太的话像是一块吊在他面前的蜜糖,只要他敢张嘴去尝,那么下一秒的糖衣融化,便会露出里面的□□。
他沉着星目,在老太太的审视下,语气仿佛毫不在意,神情也可有可无样子。
“您应该知道,在我心里除了陆家,其他没什么是放不下的。”
老太太听完内心十分欣慰,觉得他的表现无愧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栽培,没有白费,一方面,却又隐隐觉得她这个孙子显得有些过于冷酷无情,胸膛里跳着的不是血肉,仿佛是没有感情的石头。
没坐多久,老太太就疲了,她临走时,点着拐杖,意有所指:“记住你说的话,就算有一天,你心心念念的东西得到手,也要像今天说的这样,拿得起,放得下。”
陆昝明轻笑着点头,那副敷散的样子,叫着实人猜不透。
老太太吃完饭便回独居的住处,一行人将她的出行的东西一一拿上车,之后陆昝明带着别墅里的管家佣人站在院子里目送她离开。
关悦见走后,仿佛笼罩在悦见山庄别墅外面的一层塑料薄膜被人撕开,才得以呼吸最新鲜的空气。
短短的一顿饭,罗溯感觉自己紧张压迫的都快要吐出来,吃的东西一点没消化,他捂着难受的胃,看向一旁陆昝明,见他居然神态自如地修剪着花园中的花枝。
院子里炽白的灯光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打开,将这一片方隅之下的暗黑照得亮如白昼,陆昝明随手脱下西装,搭在花园里的白色花架上。
“我真佩服你,在老太太手里怎么能脸不红气不喘,还对答如流。”
关悦见威名在外,跟陆昝明熟识的几个人里,没有人不怕她。一是老太太手腕铁,心思重,为人及其聪明,任何事情到逃不过她的眼睛。二是她脾气大,控制欲极强,但凡不顺她心思的事情,老太太有的是办法将你“纠正”过来。
路昝明剪了一把院中的小玫瑰,粉色的花瓣娇艳欲滴,半开半合,他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牛皮纸,将花包起来,随口回道:“习惯了。”
罗溯心想,这才是最可怕的不是吗?
“我看穆瑶走的时候,脸色好像不太好,还问我这样戏弄她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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