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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不足半日就遍传金陵城,大魏谁人不知墨紫幽是新帝的未婚妻,纵然因墨紫幽名声之故,世人都认定新帝绝不可能迎娶她为皇后。可墨紫幽如今毕竟还是新帝的未婚妻,这南梁摄政王明知如此,却提出此等要求与大魏新帝抢女人,岂非欺人太甚。
然而,如今西南北疆战火不断,若是南梁大军当真越过了湛江,挥师北上,后果不堪设想。虽说大魏并非孱弱可欺之国,可三面受敌,损兵折将不说,只怕还要失城割地,元气大伤。牺牲一个小小女子便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以最小的代价换取南境的太平,何乐而不为?
只要南境安定,北疆有徐太傅坐镇,戎狄便不足为惧,剩下一个西狼自然容易应付。
这日追朝百官议政,文武官员,内阁六部便为此事争执个不停,有认为新帝与大魏的颜面重于一切,怎可受南梁区区摄政王夺妻之辱。然而大部分官员,包括重归内阁首辅之位的叶阁老都认为颜面与个人小我永远都不能凌驾于家国天下之上。
楚玄坐于紫宸殿北首的金椅之上,俯视着殿下争执不断的官员,却是迟迟未有定论。只是在散朝之后雕凤绘鸾的车驾至那隐藏在山林里的小小别庄宣墨紫幽入宫进觑。
墨紫幽在别庄门口跪接新帝口谕之后,未立即动身,却是突然起身拔了守在庄园门口的侍卫腰上的佩剑,吓得来传口谕的官员一迭声问,“你要做什么!你——”
墨紫幽不答,只是执着剑冷冷转身,向着关押着楚烈的那间屋子走去。她不急不徐的脚步踏在秋风拂落的枯叶上,发出沉闷的碎裂声。那间屋子越来越近,屋门口只守着飞萤一人。七月末的那夜之后,她就下令除了她与飞萤,任何人都不得接近这间屋子,包括侍剑。每日给楚烈的送餐伺候全由她与飞萤来做,绝不给他接触他人的机会。
她的脚步在屋门前停下,屋里有楚烈痛苦难耐的呻、吟声传出。飞萤沉默地替她开了屋门,她手中的三尺剑锋在秋末的阳光下闪着森然寒光,刺痛了屋中那狼狈痛苦的男人的双眼。
他依旧被绑在椅子上,一脸虚弱地看着她,还未来得及露出笑容,便偏头猛地吐出了一口黑血。自那夜起,她就命飞萤调整了缓解毒药的药方,他的五脏六腑已渐渐腐烂。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折磨,远比先前那半年多他所受的痛苦要可怕得多。生不如死,莫过于此。
“你要杀我?”楚烈用染血的双唇冲着她笑。
“新帝已登基,你们的交易已完成。”墨紫幽步入屋中,抬起执剑的手,尖锐冰冷的剑直指楚烈的心脏,“我来实现你所愿,给你想要的末路。”
“可你还没回答我那夜的问题。”楚烈那早已面目全非的脸上只余下一双眼睛还带着昔日风采,讽刺着,冷笑着,看着她。
七月末的那夜繁星漫天,银河横陈,有客星出于牵牛,主四夷兵起,边境为乱,来侵中国,人主有忧。
那夜,他告诉她宁国公所留下的玉石俱焚的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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