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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百年前唐时旧事,一直是皇上与萧贵妃摆脱不去心虚的心结与羞惭的烙印。
“韩忠!”皇上脸色难看地高声怒唤道,“去看看是谁这般大胆在这唱这《长恨歌》!”
“是。”随驾在皇上的马车旁的韩忠立刻领命去了。片刻后那唱歌止息,韩忠回来禀报,“皇上是个不懂事的花楼姑娘,不知御驾在此,臣想着此时不宜多生事端,便只是让人将她赶走了。”
“嗯。”皇上的脸色才算是缓了下来,若是以往有人胆敢在他面前唱这首《长恨歌》,他只会觉得这人是在拿唐明皇与杨贵妃的旧事影射他与萧贵妃,定要诛杀此人才肯罢休。可如今情势不同,他此行本就是秘密为之,故而只好忍了下来。他安慰地拍了拍萧贵妃抓着他衣袖的双手,道,“只是个不懂事的庶民,勿要介怀。”
“皇上,臣妾害怕,我们离开这里吧!臣妾不想在这里留宿!”萧贵妃依旧紧紧抓着皇上的衣袖子,脸色苍白地请求道。方才那唱着《长恨歌》的歌声在她脑海里始终徘徊不去,像是一个纠缠已久的恶梦,令她心生不安。
皇上看着她那几无血色的娇艳面孔,回想着方才听见的《长恨歌》的歌词,心中也颇觉不舒服,顿时就向跟在马车外的韩忠下令,“韩忠,去告诉东乡侯,离开这镇子,直接在镇外寻处地方安营扎寨吧。”
“是。”韩忠立刻去了。
少顷,方才进入镇子的御驾又缓缓地退出了镇子,在镇子东面的一处山坡上安营扎寨暂作歇息。因带来的宫女不足,东乡侯又带人去镇上找了一些民妇前来帮忙做些粗活,帮将士们洗衣做饭。
天已完全暗下,深秋徐徐的夜风撩动得营帐的门帘摇曳飘荡。萧贵妃对先前那歌声始终不能释怀,心烦意乱之下晚膳只用了一点,便让人撤去,独自一人出了大帐在临时营地的空地上漫步。
晚风吹拂在她妖娆的脸庞上,灌满了她绣满了绚烂桃花的粉色宫装宽广的大袖,她腰上垂挂着的禁步随着她漫无目的的脚步发出轻脆的玉珏碰撞声,细细长长的丝绦和垂至地面的披帛轻舞飞扬。她是那般的美丽又脆弱,如同装饰品美玉,华丽而易碎。
无意间,她行至一株两丈高的老树前,那老树高处的枝丫在夜色中暗得沉郁,深秋的风袭卷而过,老树的落叶飘洒一地。有一位身穿布衣腰缠白练的妇人正站在老树之下不知在做些什么。
“这是何树?”她走过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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