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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最后一批与南境守军换防的两万西南军刚刚离开西南三省之时,西狼大军突然来犯。此时,南境换防的军队还未到达,西南三省的守军只有八万之数,换防换将之后还未完整合,兵将之间皆不相熟的情况下受此突袭,顿时就乱了方寸。且敌方对我方的兵力布防情况似乎了若指掌,时机把握得如此巧妙,选在西南三省兵力最薄弱之时突袭,又极为聪明地重创暂代西南总督一职的徐二爷所在的斜阳城,切断斜阳城与其它和重镇的联络,导致西南军群龙无首。在事发突然,兵力不足,调度有失的情况下,整个西南防线几乎全线崩溃。
西南的急报一道接一道送往金陵城,朝廷立刻便派出徐家几位将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徐大爷带领三千精骑前往拦截孤军深入大魏欲取金陵城的那支西狼轻骑,另一路由徐家其他几位将军从中军和南境各抽调三万精锐,合约六万大军前往支援防线崩溃的西南三省。
金陵城正五品以上官员一连几日都聚于议政殿内为此事争吵个不停,西狼缘何竟对大魏西南三省的换防情境如指诸掌?缘何那两支西狼轻骑竟可神鬼不觉地绕过西南防线进入大魏腹地?到底是西狼探子太高明,还是我方出了奸细?
两班朝臣们吵了几日,始终无解,没有人知道西狼人此次气势凶凶而来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玄机。
然而,西狼人的进犯和那时不知何时便会奇袭金陵城的西狼铁骑并不是最大的危机,可大魏与邻国之间那脆弱又微妙的平衡就此被打破。平衡一旦被打破,戎狄和南梁自是捺不住。之前他们不动手,全因他们本国也是事端不断,大魏再无何动荡不安也非轻易可欺,在无万全把握的情况下进犯大魏,也许反而得不偿失。现如今西狼率先打破了这个平衡,纵然戎狄与南梁仍有后顾之忧,但又怎舍得看着西狼独吞大魏这块肥肉。
开平二十七年,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客星熄灭于房宿之南,去年被楚玄与楚卓然联手击溃的戎狄卷土重来,再度集结大军进犯大魏北疆。一年前刚刚经历战火,元气大伤的北疆再度告急。
如今楚玄已是太子,自古太子不将兵,而云王楚卓然又因为苏雪君之死,成日醉生梦死,不知外间之事。朝中几位将军在先前几度事变中或被撤换,或被杀,只余东乡侯一将可用。可那支孤军深入大魏腹地的西狼轻骑还未找到,且北疆防线若破,戎狄便可直取金陵城,倘若连东乡侯也派出去,金陵城若遇危机谁来保护皇上。
国之将危,匹夫有责。八月十七日,已过花甲之龄的徐太傅一身玄铁甲胄,腰佩三尺青锋,牵着汗血战马跪于皇宫北门外的下马碑之界主动请战。
仲秋的阳光打在徐太傅那一身冰冷沉重的铁甲上,有冷冷的寒芒闪烁在上,刺得皇宫北门的守卫双眼发红生疼,他们远远望着那身姿端正如坚硬一般跪在下马碑界外的垂垂老将,都是肃然起敬。皇上由韩忠陪同着走出北宫门时,就看见徐太傅那露出玄铁头盔的霜白鬓发在北来的秋风飞扬。
皇上依稀回忆起多年前徐太傅自请隐退的时候,他最敬重的这位老师还未有这样雪色的白发。长空之上传来北雁悲啼,皇上抬头仰望着秋日里湛蓝的天,青蓝深远的苍穹上有南去的大雁自北飞来,雁群的啼鸣中透着北地的悲音,那是饱受战火折磨,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泣血之声。他垂首示意了韩忠一眼,韩忠立刻快步上前,行至下马碑界外,将手中捧着的一道圣旨亲自交与徐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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