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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法司审出结果之后,皇上便毫不犹豫地勾定了那二人的死期,宁国公多留一日,西南军便令皇上忌惮一日。只有宁国公死了,他留在西南那些心腹群龙无首,朝廷才可慢慢将他们全都换掉。只要西南军一安定,皇上也算是可高枕无忧了。

只是让皇上没想到的是,在宁国公被押送金陵城后,大魏各地的官员便接连遭人弹劾,暴出了不少骇人听闻的丑闻,或是贪赃枉法,或是残害同僚,或是阴谋杀人。数量之多,人数之巨,简直让皇上焦头烂额,特别是驻守边疆的几位封疆大吏和总兵守将也接连出事,且罪证确凿逼得朝廷不得不处置。西南还未处置完毕,北疆南境就接连出事,便造成了边境的动荡不安。

这般大规模地撤换官员和边境将领是极危险的事情,若是大魏一统中原罕有敌手便罢,可大魏却是几面受敌。无论是南梁,西狼,亦或是戎狄都对这风雨飘摇的大魏领土虎视眈眈。只是他们自己也是麻烦缠身,或者内斗或是国力不足,若无成全把握,自是无谁敢第一个对着大魏这块大肥肉下口。

于是,大魏王朝便在这微妙的平衡间变相地完成了一场新旧王朝的更替,旧时的朝臣只要有空子可钻几乎全被宁国公给拉下了水,而他们空出的位子自是不动声色地换成了楚玄的人。

旧时的痕迹已逐渐消弥,新朝的气息开始焕发出勃勃生机。这原本该是两代君权更替时才会出现的现象,如今却这般提前出现,好或不好,实在难料。

刑场上,宁国公和萧镜之已被绑上了火刑柱,在他们的脚下堆满了浇过油的木柴。本一直高烧昏迷的宁国公今日却是清醒的,他清醒地看见对面酒楼二楼的一扇窗子里楚玄的脸。从前,他从来没将楚玄放在眼里过,曾经那个有些“白泽君子”的太子像是一个可笑的稚童轻易便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无力反抗。

想不到这一次却是他轻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已经同他合作的赫泰会突然出卖他,亲手给他下了毒。那日他毒发倒地时便知大势已去。

萧望之已下令点火行刑,猩红的火焰在浇了油的木柴被点燃的瞬间腾起,直扑向他的双脚。他感觉到脚上钻心的疼痛,脚上的皮肉在被火舌舔到的一瞬间缩紧,继而如同被榨干油脂般慢慢蜷缩皱起,暖风送来了他自己皮肉烧焦的香气。他疼得全身忍不住不停地痉挛,他身上冒出的冷汗瞬间被火焰的热度烤干,他却知道这只是开始,这火刑将会从脚下一点一点往上烧,直到烧到要害为止。

他痛得想破口大骂,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竭尽全力用整个胸臆发出如野兽一般痛苦的嘶吼。实在是太过痛苦,痛苦得他根本无力去看在一旁同样被行刑,与他发出同样嘶吼的长子一眼。开始有吏员上前来加木柴,让火焰的高度窜到他大腿的位置。那随着增加的木柴而迅速窜高的火焰跳跃在他因痉挛而迷蒙的双眼中。他在昏眩和痛苦中抬眼看向对面的酒楼二楼的那扇窗子,露出一个极为诡异而残忍的笑容。

姬渊皱起了眉头,他看见一旁同样被火焰蚕食的萧镜之的脸上也露出了同样的笑容,那笑容透着一种嘲弄,透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让他心中腾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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