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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烈到达永华宫的门前时,就看见墨紫幽已换了一身干净的囚衣正被人领着向着这里走来。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在冬日的阳光照射下苍白得近似透明。看见他,她向着他缓缓露出一个极灿烂的微笑。这是他认识她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主动对他露笑容,可这笑容却让他心里冷得发痛。
在听说司正司牢房出事,全祖清被犯人打死时,他就知道事情不对劲,昨夜就让人留意着皇宫里的消息。是以,他刚刚被传召进宫,就有人秘密向他透露了那张供状字迹不对的问题,还有韩忠所说的墨紫幽昏迷前的那句话——秦王害我。
虽然就算墨紫幽向皇上进言说是他设计陷害楚玄,她也拿不出半点切实的证据。而他也自信自己的人是不会出卖他,他能拿来顶罪的人选也非常之多,比如被废在冷宫的武贤妃,比如被圈禁的七皇子楚宣。但是皇上终究还是会对他起疑心,他必将受到冷待,甚至可能会再次被革职赋闲。朝堂局势瞬息万变,哪怕只差一分一厘也可能成为决胜的关键。他不能冒一丁点的险。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他竟然会被自己一向视作囊中之物的女子摆了一道。
就在楚玄和墨紫幽一前一后进了永华宫的正殿,刚刚下跪向皇上行礼时,几名皇宫侍卫押着一个宫女和一个小内侍匆匆走进了永华宫正殿。其中一名侍卫向皇上禀报道,“皇上,臣等在守卫北门时,发现这两个人鬼鬼祟祟试图逃出皇宫,就将他们抓了起来。逼问之下,这两人招出就是他们受了前司正司司正全祖清的指使,假传圣打伤贵妃娘娘。现在见全祖清死了,他们害怕事情败露,所以想要逃出皇宫。”
皇上一愣,问道,“全祖清好好的为何要伤贵妃?”
有些事,他也并不是不清楚,全祖清一路靠着萧贵妃走到今天,分明就是宁国公府的人,他无缘无故何必要伤了萧贵妃自毁前程。
“他们说是全大人不满一直屈居在司正司,认为贵妃娘娘不肯大力提拔于他,所以心怀怨恨才做出这种事来。”其中一名侍卫道。
皇上皱紧了眉头,看了还跪在地上的墨紫幽一眼,又一连问了那个宫女和内侍关于那天箫韶馆一案的几个细节问题,他们全都答得分毫不差。那宫女还招出那只叼走箫韶馆名贵乐器的野猫是她驯养的。皇上立刻就让韩忠按这宫女的指引派人去将那只猫抓来,又让箫韶馆众人辨认,果然就是出事那天叼走乐器的那一只。
这一下,拖了好几天没查明白的萧贵妃受伤一案突然之间就真相大白了。
墨紫幽在心里冷笑一下,把一切全都推到全祖清这个死人身上,的确是楚烈会做的出来之事。她悄悄转头去看楚烈,楚烈也正看着她,他们的视线如锋利的刀剑在交汇的瞬间沉默地对峙着。
这是一场交易,楚烈交出伤了萧贵妃和假传圣旨的人替她脱罪,而她一会儿就不会在皇上面前指证他。这便是她冒险设这个局的目的,既然她破不了楚烈所设的局,就只好另设一局来逼着他自己把真正伤萧贵妃的犯人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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