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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她在梦里哭着喊娘亲,问娘亲为什么不早早掐死她。那夜之后,我给她解了毒。”
“现在想想,折磨一个可怜的细作,哪儿就有这么多乐子可言呢?”
“鸣苍,我是不是很坏?”
“后来过着过着,莫名其妙地就上了心。有时心情好,我也偷偷换下她的锦囊,写些无关紧要的消息进去,为她博几天好日子过。她日日忧心,早成了病。”
“有时我听她在梦里喊官人,还是哭。我就想,此前的种种是奈古勒之过,也是我之过。我林子修此生便没什么大本事,护佑纳古丽余生安稳总能做到。”
“可是,”林勰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起伏,像此刻无风又肃杀的野地,他说:“她怀着身孕,因我而死。”
“子修......”
谢沣想要安慰,却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不需要安慰我,”林勰摆摆手,“把卡锤王庭留给我罢。妻儿的仇,我想亲自报。”
谢沣点头。
林勰起身就走,脚步踉跄,“我去歪一歪,莫担心我。”
他走后,谢沣又去查看依木河,发现毒还在,却浅了许多。幸而营中提前多存了水,才未被那郭彻底拿捏,只是这点存水,用得再省,也不过扛下一日光景。
天黑时,林勰起了身,恰好碰到寻峥自提州来,带了一万增援与朝廷发下的粮草。
已经阴郁了几日的大营里,总算是靠着这好消息才稍稍活泛了些。
可紧接着,又是兜头一盆凉水。
林勰亲自带人验收,发现这千余辆车的粮草,全部被投了毒。
这一日里,坏消息接踵而至,几乎将人摁入了地里。看着营内仍欢欣不已的兵士,谢沣瞒住了粮草带毒的消息。
可知晓实情的这三人立在一处,突觉北地的春夜里突然起了风,竟也如严冬一样寒气砭骨。
寻峥懊恼地捶打自己,“从刘珙让我去旁处取粮,我就该预料到这事有异的。”
林勰出声:“猜到又如何?不照样是要运来,不来,便是个犯上作乱,我们就连这一万增援都失了。”
谢沣也道:“贺峤不至于如此荒唐,这样的境地于他也无益。粮草有失是重罪,应该是刘珙想要借机对付你。”
“还是求到了究移那老不死门上,”林勰又道,“这老东西吃里扒外,应该是在向着谁人表功,下的这些毒全都是万毒门秘方。”
谢沣拧眉,“可能致死?”
“自然。”
“药粉焚出烟来,是否有一样功效?”谢沣又问。
“有,”林勰懂了,转身,“我去找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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