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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沣自发热以来碰过许多壁,受过许多嫌,听到这话有些眼热。
而后,他又听到,那小女孩说:“邱伯伯,阿棠今日恰好做了定胜糕,爹爹说这糕意头好,着我送来一些,祝屋内哥哥定胜时疫。”
谢沣在用过药后尝了半块,甜而不腻,软糯松软,桂香浓郁,是在京城难得吃到的南食。
寻月棠从旁听着,想到哥哥读书时也总跳墙出去给自己买零嘴,心里一阵戚戚,却未现到面上,再回神便是听到谢沣说:“山海兜确是美极。”
就是不晓得,他是说的往日所食,还是今日所吃。
作者有话说:
山海兜做法参考《山家清供》《宋宴》
第8章 夜伴
是夜,寻月棠费尽了口舌,终于让谢沣同意她宿在外间。
伤口处既痛且痒,一阵阵往血肉深处钻,林勰个心大的人物也不曾与药里加安神的药材,谢沣夜里难眠,在榻上躺得难受,就披衣起了身。
这些年来,他一人在异乡,刀剑黄沙里过活,总赶不上时节,也无祭祀的习惯,但见今日七月的圆月高悬,身上又作痛,疾痛惨怛常呼父母,他准备去给早亡的生母上一炷香。
方行到内间门口,便听得外头一阵窸窸窣窣。
继续抬步,见外间竹榻上,寻月棠死死抱住薄衾,在榻角缩做一团,正发着抖梦呓,声音低又轻,咕咕哝哝辨不真切。
借着楹窗透进的月辉,他分明瞧见寻月棠黛眉深锁,满脸是泪。
稍凑近些,便能稍稍听清一些断断续续的词句,“爹爹”、“娘亲”、“哥哥”。
大约是被爹娘被杀害的噩梦魇住了。
谢沣立在榻前,拢了拢衣襟,不知道该不该将人从梦里唤醒,只负手瞧着。
他之前便想着帮寻月棠找哥哥,但是听闻他早也入了行伍,虽年年托人往家里送信,却不清楚到底是身在哪一营。
这几日他着人翻阅名册,凉州大营内并无寻峥此人,找人一事,怕无那么简单。
若实在是难寻,谢沣心道,那他便托大担起兄长的职责,与寻月棠说个知冷知热的好儿郎。
多好算好呢,大约是如子修一般,体贴入微还晓得哄人开心那种。
但一转念,子修那样也不行,太过风流,没有长性,还是得找个老实一些的、能过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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