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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一番,薛婵蹲下身来道:“先随我去趟医馆,包扎一下罢。”
男子看着裴砚宁递来扶他的手,犹豫了一瞬,伸手搭了上去。
薛婵则是回到原来吃饭的位置,把买的布抱走,三人顺着楼梯从前门下去了,没再往院子那边走。
霜镇如何,这男子应该比她二人熟悉,薛婵让他引路找间医馆,钱她可以来付。
裴砚宁在旁默默听着,偷偷抿了抿嘴。
这也太......周到了些。
不过他看这男子身上多处是伤,他的女人在外面便是这般,谁知道在家是如何过分的,隐忍着什么都没有说。
把人送到医馆后,男人留在里面上药包扎,薛婵和裴砚宁双双站在外面等。
裴砚宁忍不住道:“妻主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都能尽心帮助,真是好心肠。”
薛婵摇了摇头,“侠之一道,为国为民,我本以为这八个字很简单,今日始知天下事事事不一,很难两全其美,今日是我一时冲动了。”
她出手的那一瞬,没想过以后这位男子该如何自处,若不是裴砚宁说话,她很可能教训完妇人,便一走了之了。
她下意识觉得,人是该吃教训的,妇人这次吃了教训,就该变乖才是。
可是世上哪儿有这般简单的人性。
裴砚宁仔细听着,道:“妻主也不必过于忧心,万一.......”
万一那妇人回去便不打了呢?
可是这种可能性又有多少,旁人不清楚,裴砚宁还能不清楚吗?后面的话,他没能再说出口。
此事似乎勾起裴砚宁的不堪往事,薛婵看了他一眼,想起裴砚宁之前曾亲口说他与原身妻夫恩爱,不妨就此事纠正一下他的婚恋观,倒也不失为一个良机。
于是薛婵道:“妻夫之间,理应互相尊重,既结合一处,就该齐心向力,好好过日子,若是其中一方处处不依不饶,出言辱骂甚至多次动手,那便说明此人绝非良人,应该及时抽身而去才是。”
裴砚宁怔怔地看着薛婵温和的神情,他悄悄地想,她是不是在暗示些什么?暗示他该大胆放下过去,和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见裴砚宁表情呆呆的,也不说话,薛婵转身正对着他,更加恳切地道:“哪怕这个人,对你也有好的地方,或者曾经好的地方,也不该因此逗留,理应当断则断,否则日后苦难则会无穷无尽,于自己身心都是折磨,知道了吗?”
裴砚宁眨眨眼,问:“那要是这个人,她以前很不好,后来又变得很好呢?”
这样问好像有点太明显了,裴砚宁微顿,飞快道:“亦或是......这个人,她在别人面前都很好,唯独......”
薛婵见裴砚宁听进去了,连忙为他解惑:“一个人好,只会处处都好,她若爱你,势必会处处珍爱你,就算生活琐事多,少不了摩擦生怨,吵架斗嘴皆是难免,但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言侮辱,更不应该动手欺凌。在别人面前好,并不能说明她是个好人,只能说明她很懦弱,对外人不敢厉声厉色,对真正需要爱护的家人却不尊爱,根本不值得托付,假使后来出事,她也只会弃你而去,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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