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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自来退后两步,注视着墓碑说:“小岭,别忍了,跟唐粒离婚,把我的股权套现。”
秦岭唇边勾起浅笑:“你欠我妈和老秦的,欠着吧,我不替他们原谅你。我和唐粒早离婚了,你想帮我,就支持她,她赚的钱少不了我的。”
离婚了?钱自来愕然。但是秦岭这么说,肯定谈好条件了,可公司被江岸和沈庭璋两党弄得很惨淡,唐粒都抵押两栋豪宅了,虽有回暖的态势,还得再观望观望,钱自来说:“我是真想退休了。”
秦岭语气佯恼:“老沈没滚蛋,你也别滚,你就得干到老,干到死。老秦,你说句话。”
钱自来以为自己会挨揍,但在秦岭看来,父辈的事跟自己无关,他轰钱自来走:“唐粒最近很忙,你看着沈庭璋一点。”
钱自来把话咽下去,秦岭听到他的脚步走远,坐下来,靠着墓碑晒太阳,扯着杂草,流下泪来:“爸,我能自食其力了。上周我一个人修好了一辆车,张爸没插手。”
你疼我,所以把我的终身托付给唐粒,但人有一技之长才可傍身。爸,你媳妇靠不住,我比你强,媳妇不是媳妇了,但她爸还是我爸,这一点,不会变。我喊他们的时候,其实你能听到吧。爸,你快说你听到了。
傍晚时,周忆南出院,和唐粒一起去小洋楼吃饭,这里永远是两人约会的老地方。
深巷里满目青翠,周忆南这次提前了一个月订位,才订到露台的一张桌子。唐粒头一回见到小洋楼空前热闹,原来今晚的主角是昙花,食客都冲它而来。
炎热而芳香的盛夏夜晚,众人吃烤肉,喝酒,守着一大株昙花盛放。它是小洋楼原主人祖上从云南带回云州栽种,几代人悉心养护,距今有137年,株丛高达三米多。
周忆南有伤,唐粒不让他喝酒,陪他喝茉莉花茶,茶汤甜润。周忆南看出她馋酒,给她要了青梅酒。
青梅酒是主理人自酿的,用了高度白酒,一口下去辛辣烧喉。隔着零散的微雨,一朵朵昙花竞相开放,唐粒看得屏住呼吸。春天时,她和周忆南来看过牡丹花,是名品魏紫,开放时似高贵美人,昙花高洁,是另一种优美。
今年是这株昙花的小年,今天只开了317朵。厨师把它们摘下来做成冰糖昙花饮,口感鲜甜稠密,喝起来唇齿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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