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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忘了,即使在大量使用机器的现代,国内外最高精度的镜片还是手动打磨的,而大黎的匠人们最不缺的就是手工技艺的丰富经验,诸如水晶一类的打磨抛光技术,早就已经发展得十分成熟了,用来磨镜片,十分够了。
自己还没教,就有人能做出来,钟荧心里不可谓不骄傲。
不管是基于初中物理知识,还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做的,都离不开她的功劳。
没有她科普凹凸镜知识,没有她教着做玻璃,他有这个先决条件吗?
没有她给皇帝提议鼓励发明创造,即便是偶然间发现了放大的功用,他会抓着这一点灵感,继续深入研究下去吗?
她这会的心情,就像含辛茹苦多年的班主任,带出来的学生考上名校时那种心情,恨不得给他写个大红的喜报,在城内贴得到处都是,怎么也得宣传上十天半个月再撤下来。
必须要奖励,还得是重奖!
周显玩不腻一样边眺望着远处的山头边说道:“东西呈上来的当天,朕就已经赏了他五百金,外加粮食布匹若干,足够他下辈子衣食无忧了。”
钱是给够了,但钟荧还觉得不够。
“陛下,这事应该大力宣传才对啊,这样其他人一看,原来只要能做出有用的发明,就能得到这么多赏金,一辈子都不愁吃喝,这对天下许许多多空有一身本领却无人赏识的人来说,不就是最大的激励吗。看到先例在前,他们肯定会更加卖力地为陛下您效力的。”
周显露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这套收买人心的把戏,你倒是挺熟练的。既如此,你再说说,朕若想动田赋,只是这么做了,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你可有什么法子安抚朝臣?”
田赋?那不就是土地税?
居然这么快就想到改革赋税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陛下想怎么改?”
周显目视前方,神色淡而坚定:“你们华国曾经出了个蛮夷皇帝,朕虽看不上他老子和儿子,对他本人却极为欣赏,朕想要效仿的,就是他推行过的田赋政策,你既然是学历史的,不妨来猜猜,朕说的是哪一条政策。”
钟荧急忙开动大脑,蛮夷皇帝,说明不是中原汉族,范围首先定在元清两朝。
但元朝并没有出现过比较先进的土地改革政策,相反还差点把汉人农民的耕地也变成牧场,倒是到了清时期,出现过数次改革。
再想想他那句,看不上老子和儿子,却欣赏本人,此人的名字已经跃然纸上了。
钟荧小声惊呼:“摊丁入亩?!”
周显微笑着点头:“不错,就是摊丁入亩制,依你之见,此法可行否?”
钟荧暗暗倒吸一口冷气,既钦佩于他的开明大胆,又忧心于这个政策一颁布,会引起的轩然大波。
大黎现在的田赋制度,是将人头税和田税加在一起算的,也就是说,不论你有没有地,都得交税,比如一家五口,夫妻二人加三个子女,既得交五份人头税,还得交五份田税,这种人头税就叫丁银。这就导致一种结果,人们不敢生育,或者想方设法地隐匿人口,不去县衙登记户籍,在官府来摸排人口的时候,想尽一切办法把家里的孩子藏起来,地主乡绅豪门大族瞒报或少报奴仆数量,也是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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