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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夙垂眸。
她的手指素白纤巧,原先指节处碍眼的老茧已经消去,此刻静美如歌。
奇异的力量仿佛来自天外,也仿佛就来自于眼前之人的指尖。
不,没有天外,就是来自于她的指尖。
她的指尖仿佛都在传递歌声,使他心头这只恶物如闻纶音,以至沉眠。
使他的心回归自我。
江琬还轻轻笑一声:“我很可怕吗?”
秦夙只回了一个字:“不。”
江琬微侧头,笑意盈满眼睫:“那你为什么躲?你真胆小。”
秦夙嘴唇微动,接受了她的嘲笑,却到底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为什么躲?
世间本无畏,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
我不能离于爱恨,也不能叫你知晓我的爱恨,又不愿与你当真陌路。
纵是神功盖世,此题却实在无解。
江琬收回点在秦夙心口的手,又将双手伸上来,捧住他的脸颊。
她身形比例纤长,却到底年纪小些,个头不足。
秦夙怕她这个动作会累,便微微弯身,低下头。
江琬就将手指描绘在他脸上红痕处,问他:“这个东西是什么?是胎记吗?”
秦夙身躯有些僵,两人靠得极近,气息相闻。
他缓缓回答:“不是胎记,但先天而生。”
不是胎记,又先天而生,那到底是什么?
江琬放开秦夙的脸,转身与他并排,也靠到菩提树上。
仰头看,是繁盛的树冠,是枝叶间零散洒落的微淡星光。
她直接问:“它会让你痛吗?会有其它不好的影响吗?”
秦夙转头,没有立刻答话。
江琬挑眉,也侧头看他。
秦夙说:“你是第一个问我,此物会不会使我……痛的人。”
简单一句话,是无尽寂寥,还是无限欢喜?
或许都有。
江琬啧一声:“苦孩子!”
秦夙:“……”
江琬噗嗤一笑,目视身侧郎君,眼中仿佛柔光浮动。
她又追问:“那到底会不会痛?”
秦夙道:“并不会痛,但自我生下,父皇便极不愿见我。小时这红痕只有眉心一点,还能见人。后来大些,这红痕开始生长到眼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江琬静静等待片刻,才又听他道:“父皇着人打造一副青铜面具,命我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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