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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动了?”雁凌霄脸色难看, “才七个月……太医呢?”
“哎。”小朱子点头哈腰,抹一把脸上的汗,“太医院的大人们和医女、稳婆都到了, 娘娘羊水刚破就被抬去偏殿产房, 地龙烧着,参鸡汤、催生丸也已下。”
说话间, 雁凌霄走到偏殿廊下。红药脑门上束着红抹额,仍是满头大汗,见雁凌霄径直往里闯, 忙矮身行礼挡在他跟前:“陛下,产房污秽,陛下万金之躯不好擅入。”
雁凌霄侧目看她,哂道:“污秽血腥之地朕去的多了, 也没伤着朕一根汗毛。贵妃孕育龙裔, 是大绍之福,有何污秽可言?”
窗台下种了一株茶花, 初春未到,却因温泉地热结下一颗颗鲜嫩的花苞。花棂窗内隐约传来连翘翘压抑的呻.吟, 雁凌霄揪紧衣襟, 肋下跃动的心脏似乎也跟着她一块疼。
“让开。”他冷冷砸下二字, 绕过一群战战兢兢的宫人步入偏殿。
稳婆和医女们见到雁凌霄无不大惊失色,刚想开口就被他抬手止住,眼睁睁看着他撇开衣摆, 大马金刀坐到床头,握住贵妃娘娘的手。
连翘翘手心汗津津的, 被雁凌霄攥在大掌中, 像游鱼钻进温暖的沙砾。小腹一阵绞痛, 她银牙一咬,有气无力地嗔怪:“陛下不该来的。”
“小猫崽子一样在里头哼哼,朕听得难受,不看到你朕不安心。”雁凌霄撩起袖子,为她拂去额角冷汗,淡下声音,问一旁的医女,“贵妃怀胎七月,怎会不到时候就有了动静?”
“陛下。”医女福了福,斟词酌句道,“娘娘身子骨弱,骨盆窄,年纪尚轻,这才早早发动。院判大人今早诊过平安脉,下官也看过怀相,龙种强劲有力,只要娘娘扛住,应该不会有大的差错。”
雁凌霄横她一眼:“朕之前说过,万事以贵妃安危为重,你可还记得?”
“下官铭记在心。”医女俯首,后心衣衫透湿。
连翘翘挣扎着想起来,被雁凌霄搂进怀里,往后颈下多垫了几只软枕。她半边脸挨着雁凌霄胸口,指尖抚过他左手背殷红的伤疤,附耳道:“雁凌霄,你别怕。”
“没规没矩的。”雁凌霄拿眼睛斜她,“朕怕什么?嗯?”
连翘翘一双罥烟眉皱成一团青烟,忍着疼,挤出个笑:“还要好几个时辰,可有得等呢,陛下去寝殿歇口气。”又搡他一把,央求道:“一会儿臣妾要生了,陛下千万别进产房来。”
“怎么?怕被人说?”雁凌霄抬眉,“朕的贵妃,谁敢说你?”
连翘翘无奈,她无亲无故的,唯一的亲眷还是雁凌霄为她安排的假父母,自进了宫,就是宫外千夫所指也与她无碍,何曾畏惧人言?
连翘翘眼皮轻阖,一双玉臂软绵绵地勾上雁凌霄脖颈,声音也是软的:“生孩子时五官狰狞、鬼哭狼嚎的,臣妾担心露丑呢。”
“……不丑。”雁凌霄捧着连翘翘的脸,亲了亲白腻的鼻尖,额头相抵,见她杏眼清凌凌的,目光十分笃定,只得无奈叹息,“好,朕答应你,但你也要应朕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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