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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看了看姚之如,示意让她放心,然后转身跟着父亲去了偏室。
正在沈庆宗斟酌着要怎么开口的时候,沈约已先说了话。
“爹,”沈约语气平静地道,“您放心,我并非是嫉妒贤能,也不是因此就想消沉了。我只是……不太明白罢了。”
“听说这次一甲定名都是官家亲自定的。”他说,“官家既有意革新,又让大丞相做了知贡举,为何却会点了秉持中庸之道的谢元郎为探花,而我是第三十六人。”
一甲登第进士总共三十七,就算人再少,也改变不了他是倒数第二的事实。
他并非觉得自己理当位居前三,但是只差一点点,他就要落入二甲了。
这让他很难不觉得挫败。
大概人就是这样贪心的,他起初只想进士及第,觉得只要能越过这座大山,眼前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可是真当入了一甲,他又觉得这个名次不佳,忍不住感到失落。
沈庆宗在心里叹了口气。
“官家自有官家的考虑。”他只能好言劝道,“说不定就是因为革新派太扎眼了,所以才需要稍作平衡。你看那姓高的省元,这次不也非前三么?若要说落差,也该是他更难受才是。”
“子瞻兄,他是真定府尹之子。”沈约语气不明地如此说道。
沈庆宗怔了怔,然后反应过来问道:“你与他结交了?”
沈约也没多说什么,只道:“上次殿试后交谈过几句,今日又见到,就再互相问候了一下。”
沈庆宗颔首:“你看,走到这一步,你的眼界和交际都是不一样的。”又赞同地道,“你以后就是要与这样的人多结交。”
“不管怎么说,你们这三十七人已经是千里挑一的人才。”他说,“你姐姐和如娘说的话都是对的,名列前茅不能代表一切,就譬如,譬如当今计相,你以为他当年又是凭的什么越到状元和榜眼前头去的?再有,将来你们入了朝,那同年之间的交情都是不一样的,更何况你和谢元郎还是一个巷里长大的?不管你们谁先高走一步,以后都能彼此有个照应。”
沈约听父亲提到计相两个字时,忽然一怔。
旋即,他皱了皱眉。
不对。
他想,他不能去想谢暎如何,那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他要想的,只有自己将来这条路,也只应该去想自己这条路。
他不会追在计相身后跑,更不会追在谢暎身后跑。
“嗯,你们说得对。”沈约迅速撇开了心里的杂念,点头说道,“一切等琼林宴后定了差使再说吧。还有,”他认真地看着父亲,“到时也请爹娘帮我正式向姚家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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