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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暎看了看他的神色,隐约感到似是有些不妙,于是又顺着瞧了眼对面的袁四郎,果见对方脸上满是兴奋之色,然后目光落在两人中间的那方大土罐子里,恰正看到蒋修那只“血将军”被另一只通身黢黑的蟋蟀压着脑袋给咬了一口。
随着血将军缩退回到了边角,任凭蒋修如何用草驱赶也不再前进,这一轮他也就此败下了阵来。
蒋修气恼地将草叶往手边一摔,沉着脸骂道:“软骨头!”
袁四郎家里头开了间像生花铺,或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穿着打扮较之其他同窗也更鲜艳,此时他的帽子旁边插了朵用细绢做的芍药,正随着他扬头大笑的动作如生花般轻轻颤动着。
“愿赌认输。”袁四郎笑嘻嘻朝蒋修伸出了手。
蒋修看了他一眼,伸手从小厮初一那里拿过自己的球杖抛过去,口中道:“最后一盘。”
袁四郎如愿赢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美滋滋地摸了两把套在球杖外面的锦袋,瞧着上头精美的纹饰和用草书字体绣着的“蒋”字,故意道:“乖乖,以后你就要跟着我姓啦!”然后又冲着蒋修道,“三局两胜,你东西都输给我了。”
谢暎几个这才知道原来这么短的时间蒋修——或者说蒋修那只蛐蛐儿就已经输掉了两回。
三人皆颇感讶异。
蒋修被袁四郎这番挑衅的态度搞得很有些火大,那球杖是他心爱之物自不必说,关键是对方旁的不要偏要这样,这明摆着就是为了打他的脸。他也万万没有想到,明明在家里头瞧着“骁勇善战”的血将军会这么不禁揍,更没想到袁四郎那只蟋蟀会这么猛,几下就把血将军给揍得没了斗心。
输不要紧,关键是输得这么丢脸他就很不能忍了。
蒋修简直恨不得自己能亲身上阵。
“第三盘比完,”他直接说道,“我这里随便你再要什么。”
沈约上前半步轻按住他的肩膀,低声提醒道:“善之,别闹了。”
蒋修头也不回地拨开了他的手,直对着袁四郎道:“事不过三,输赢也只这一盘,绝不纠缠。我输了随你再要我身上什么,你输了就把东西还我。”
袁四郎似是考虑着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末了,揶揄道:“你身上的玩意儿虽然瞧着不错,但我也不是太稀罕,干脆你若输了就直接自己脱了外衣在学堂里跑一圈吧。”
沈约和姚二郎俱是一怔,姚二郎更是直接上前来蹲身拉了把蒋修,说道:“你别理他,这天气若是着了凉怎么办?你的身子……”
蒋修最烦听别人提这个,转头便瞪了他一眼。
沈约见状不免觉得有些头疼,若没有姚二郎这句还好,蒋修可能还会犹豫下值不值得那么做,但姚二当着众人这么一多嘴,这下怕是再劝也无用了。
他只能皱着眉,转而对袁四郎道:“不过一场游戏,别弄得这样过分。”
袁四郎却冲他们做了个鬼脸:“又不是我要比的,你让蒋大郎认输就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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