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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她死了么？

他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心中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平静的操控着轮椅挨个房间寻找着。

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空气中隐隐残留着她存在过的气息，到处都没有她的影子，最终，在客厅的茶几上，他发现了一封被书压着的信件。

“致挚爱姜北言。”

信封上留下了简单的几个字，姜北言面无表情的拆开来看，很快，他的脸色凝重起来，浅褐色的眼眸中写满了震惊。

亲爱的。

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感谢这段时间以来你对我的照顾和关怀，我曾经无比憎恨上帝让我来到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上，而如今我又无比庆幸，庆幸活这一遭遇见了你。

我知道你并不爱我，甚至企图掌控我，你的心始终装着另外一个女人，是伊伊。伊伊她单纯、美好、善良，这些是我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东西，承允爱她，卫老师爱她，连你也爱她。

而我，太脏了，真的太脏了，我的出生就是原罪，我是母亲和管家意外的产物，我知道我不配得到你的爱，可我还是忍不住渴望，幻想，奢求……

知道吗？

其实我早就不想活了，有什么意思呢？我一生没做过任何坏事，没对不起任何人，可人间疾苦没有一样放过我，玩弄，背叛，嘲讽永远跟我的生命形影不离，我知道你的梦想，想成为备受瞩目的心理学家，想站在灯光下，让世界接受你的双腿，所以我吃了那些药，甘愿成为你的实验对象……

可是，亲爱的，你并不逊色，甚至在我心中你比任何人都优秀，你成熟，果敢，温柔，体贴，这些都是你闪闪发光，难得可贵的品质，所以，我爱你。

我爱这样的你，即使全世界都看不见你的光亮，我仍旧愿意用生命为你喝彩，可惜……我太脏了……我配不上你的爱……

亲吻，拥抱，关怀。

这些身为恋人本该拥有的权利和义务，我却当成了恩赐，对不起，我实在是太爱你了，甚至生怕我的爱会玷污了你，我还沾染了不该碰的东西……太脏了，真的太脏了，希望海水可以将一切洗干净，永别。

——季眠

姜北言颤抖的拿着信纸，酸涩的泪珠控制不住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她知道了，没想到她早就知道了一切，信纸旁边放着一份形婚协议，和一张打印的画作。

画中一部分线条被勾勒出来，季眠的名字赫然跃于纸上，形婚协议上全是针对女方各种限制的条条框框，完全就是一份不平等协议。

偏偏末尾处，签着秦承允和季眠的名字。

吧嗒。

吧嗒吧嗒……

眼泪迅速模糊了他的视线，控制不住的砸在了协议上，他知道，她是想将仅剩的最后一丝的纯洁来证明给他看。

他放下了协议，拖着轮椅快速离开了别墅，朝着沙滩的方向移动过去，然而沙子绵软松陷，他很快就被困在了沙滩上，寸步难行。望着远处水浪翻滚的海岸，他干脆身子前倾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拼命的用双手支撑着爬了过去。

“不！不！不！”

他发出嘶声哀嚎，一遍一遍呼唤着她的名字，可她听不见也看不见，海浪声携卷着咸湿的海风迎面扑来，仔细辨别，那味道里仿佛有她存在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