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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纷纷,天地之间一片银装素裹。
雕栏画栋的屋檐底下,南姗先问父母双亲身体可好,南瑾和温氏都过六十岁了,南姗近两年来,再未出过皇宫,又因先帝病重驾崩国丧之期,温氏也不便常来皇宫,南屏声音温和,道:“父亲母亲都好,吃的香,睡的也好,每半月都有御医过来请脉……只是记挂你。”
南姗轻轻叹气,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在宫里挺好的,就是出宫多有不便……”像一只被禁锢在金丝笼里的鸟儿,只怕后半辈子都要锁在深宫里,不过,她也知足了,身处皇宫,又不需要和旁的女人勾心斗角,实乃万幸,更何况,笼里还有另一只爱她的鸟儿,与她朝暮相伴,青山隐隐水迢迢的畅意人生,还是在梦里做做吧。
下了衙,南屏坐轿归府,照例先到父母双亲的宅子溜一圈,雪花沙沙簌簌的落着,南屏脱去染了雪花的大毛氅子,给坐在暖炕上的南瑾和温氏行礼问好,胡子白了一半的南瑾,撇着茶碗里的茶叶:“今日雪下的大,怎么又过来了?”温氏吩咐丫鬟:“去给大老爷泡滚滚的热茶来。”南屏的长子南铭已成亲,南屏已是老爷级别,南瑾已成了老太爷,温氏自也成了老夫人。
接了丫鬟奉上的热茶,南屏将屋内服侍的丫鬟妈妈尽皆屏退,声音静微:“今日和皇上议完事,皇上留了儿子见妹妹,妹妹一切安好,小皇子也健康可爱。”
温氏眼波微动,露出笑容:“屏儿见到小皇子了?他可长大了好些?”
南屏饮了几口茶,将茶碗搁回手边的桌几,嘴角微翘:“皇上宣妹妹前来御书房,想是传谕太监没讲明情况,小皇子先跑了过来……”笑意毫无阻拦的溢出嘴角:“应是皇上趁妹妹不在的时候,将她剥的一堆瓜子吃了,妹妹故意和皇上闹着玩儿,便叫小皇子拎了一荷包瓜子过来,还教小皇子说,皇上若将荷包里的瓜子全剥好还给妹妹,妹妹就不和皇上生气了。”
南瑾掀了掀眼皮,声音喜怒不辨:“多大的姑娘了,还是这么胡闹!”
“要儿子说,妹妹确实有点孩子气的胡闹,不过,我瞧皇上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小皇子缠着皇上要玩捉迷藏,皇上也不拒绝,还给小皇子出主意,让他躲到桌子底下。”南屏看着父亲淡然的神色,继续言道:“妹妹说,南家如今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要南家子弟都规矩收敛些,不可仗势欺人胡作非为……儿子兄弟几个,常得父亲耳提面命,自牢记在心不敢忘怀,大伯那边,如今南翔极是懂事守礼,南瞻虽然年幼,倒没再养出南毅的性子来,就是三叔那边……”
南瑾略皱了皱眉:“治家不严,迟早要闹出祸事,你三叔不成器,你三婶眼高手低,南斐少年得志,大了却无为碌碌,南敬……”顿了一顿,脸色微黑,因南敬弄了个戏子进门,被言官御史盯着瞧的南家,不免又陷入一轮德行好坏的风波:“上梁不正下梁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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