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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声线柔软,罗伊时常觉得她的声音像是某种鸟类和猫的结合体,没有鸟鸣那样尖,有时撒起娇来,语调却能像小鸟似的尾音转好几个弯;哭的时候又像小猫,又软又黏糊,可又一点都不令人厌烦,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而现在,她正用这样的嗓音,郑重而认真地唤着他的名字。
罗伊的目光闪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当面被人直呼名讳,他心底泛起奇妙的感受,神活了九十九年,人们喊了他九十九年的“陛下”,不管某些人在背地里如何称呼他,但终归没有人这样叫过他。
“罗伊”,听上去有些亲昵,这是从她口中说出的,独属于他的称呼。
好听,他想。
“芙洛拉。”罗伊看着她,唤道。
芙洛拉顿了片刻,轻声:“再叫一遍。”
“芙洛拉、芙洛拉、芙洛拉。”
芙洛拉笑了,罗伊见她总算再次露出笑脸,不由也弯起了唇。
人真的很奇怪,明明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能让她这么开心。
罗伊于是又多唤了几声,他看着她,吻着她,或是俯身在她耳边,一遍遍念她的名字。
她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可不管他再念多少遍,她都没有第一次时那样开心,罗伊忽然悟了,看来这种方法给她带来的开心是一次性的。
罗伊沮丧地耷拉下眼。
芙洛拉轻轻扯了扯他的耳朵,说:“在我的家乡有个习俗,相爱的恋人把对方的名字纹在身上,代表一辈子不分开。”
罗伊眨眨眼,“纹在身上?”
“就是刺青。”
芙洛拉用了将近五分钟给一个神解释,人类为什么要刺青,怎么刺青,以及洗了会不会掉等问题。
罗伊跃跃欲试:“我们也刺,我要刺在手心。”
“……”
芙洛拉嫌弃,他的脑回路果真清奇,刺青刺在手心算什么?打小抄吗?
“名字通常要刺在心口,”她抬手,一根食指顺着少年的锁骨向下滑,拨开睡袍薄薄的衣襟,在少年的左胸膛画圈,“可是,刺青对你来说有用吗?”
神的身体,似乎是不会受伤留疤的。
罗伊垂眸思索。
片刻后,他捂住芙洛拉的眼睛,握住她点在他胸口的那只手,说:“写。”
“……什么?可是我看不见,会写歪的。”
“用心看。”
还记得罗伊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份请她过来下棋的时候,他挡住她的眼睛,让她用心看棋盘,这听上去很离谱,可结果还真叫芙洛拉“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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