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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杨暕口舌发干,为了屁股下的龙椅牢固,帝皇之家屠戮兄弟的事情不稀奇。
萧瑀大笑:“梁朝传到我父亲的手中,已经势微,我父亲虽没有经天纬地之才,但屠戮自家兄弟,自毁根基的事情倒也知道做不得。”
杨暕急忙干笑,真是不该说话啊。
萧瑀道:“我父亲只是取消了各个兄弟的兵权和实职,许了一个荣衔,远远的打发到了各地。”杨暕想到了杨家,其实杨坚杨広做过同样的事情,萧瑀拿萧阀的事情举例,这是给他面子。
萧瑀继续道:“那些打发出去的萧氏兄弟倒也没有作乱,平平静静的成亲生子,比如我五叔萧岩,活到了八十几岁,有二十三个儿子,大伙儿一起经历梁朝的覆灭,一起成了亡国皇族,一起没了田地,一起只能靠你母后与你父皇的救济过日子。”杨暕平静的听着,心中飞快的转念头,这“救济”二字放在朝廷官员的萧家身上自然是不妥当的,萧家说到底曾经是皇族,杨家灭了梁国之后,也没有亏待他们,几万亩田地总是给了的,萧家比大随九成九的人富裕。萧瑀用这“救济”二字,放在大随朝一统天下的年头,立刻就会有御史参他心存怨怼。以萧瑀的谨慎,绝不会随便说一些会被抓住把柄的事情,那么,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说这些?
萧皇后皱眉看着萧瑀,萧瑀笑了笑,继续道:“可是,同样是血脉至亲,这血脉其实也是有亲疏的,我是你母后的的嫡亲兄弟,你母后你父皇在给与萧家赏赐的时候,自然是我们多些,而那些叔伯堂兄弟们少些,甚至没有。”
“这五叔一脉的二十三个堂兄弟的子孙后代,又靠什么吃穿住行?有那几万亩田地在,过得体面还是可以的。但这求学就艰难了些,大儒不愿意凭白收弟子,即使萧阀能攀扯上机会,得到大儒许了弟子名额,也自然是要落在我等兄弟的头上,这五叔一脉是绝对没有机会的。”
“我的堂兄弟已经如此,我堂兄弟的子孙后代,又能如何?他们能够得到的资源的天花板就是我堂兄弟的所有,我堂兄弟尚且不能顺利求学,何况他们的子孙?自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能够识字那是必然的,能够吟诗作画也是必然的,但要讲这见识、气度、眼光、思考方式,就与普通百姓没什么区别了。”
“得不到具体的大局数据,没有当朝大佬交锋的真实(内)幕资料,不知天高地厚,再有天赋,又哪里能成为人杰?”
杨暕微微皱眉,道:“舅舅的意思,关中门阀被杨恕杀戮一空之后,如今掌权的都是旁支子弟,也就只有普通人的才华和见识,看不到危机,看不到胡雪亭的图谋?”
“是,而且更糟糕。”萧瑀认真的道。
“人一旦卑微了,却看到自家血脉兄弟至亲好友发达,这胸中的羡慕妒忌恨无以言表,见人就说我祖上也阔过,我祖上也是大官,我祖上也曾有三间大瓦房,已经算是比较正常的了,因此而心理畸形,导致更糟糕的情况多得是。”萧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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