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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长清没说话,纤指轻扬间,符纸一张张飞出去,眨眼间所有的马匹都贴了一张,贺兰浑隐约猜到了用途,刚要问时,见她加上一鞭当先冲上大道,霎时间所有马匹一齐发动,风驰电掣一般狂奔而去。
两边景色飞一般地后退,满耳朵灌进来的都是呼呼的风声,贺兰浑紧紧抓着缰绳,果然,这是个加快速度的符咒,她是嫌马匹走得太慢了,只是他满心里打算与她一路上耳鬓厮磨,现在快成这样,还厮磨个鬼!
一天后。
长安城巍峨的高墙出现在眼前,贺兰浑率先上前交验鱼符,叹着气牵过纪长清的马:“道长真是,说好了一起去骊山的。”
结果到路口时纪长清眼都没眨,直接奔着长安城来了,要是平时,他耍个赖软磨硬泡,也未必不能哄她过去一趟,可此时要走要停,走哪个方向,全都由她在前面控制,他是半点花招也使不出来。
车马快快驶进城中,一行人里最高兴的要数朱獠,本来说好了由他做饭烧水,结果走得太快,他什么都没做就到了长安,白得了一袋子钱。最倒霉的要数王俭,车跑得飞快,颠得他五脏六腑都要蹦出来,屁股上挨板子留下的伤越发严重了。
王家大宅位于宣阳坊,一行人刚进坊门,宵禁的鼓声便跟着敲响,贺兰浑落后一步等着王俭的车子:“王十二,这个点儿了也出不去,今晚就在你家住了!”
“住个屁!”王俭捂着屁股,没什么好气,“城里到处都有你的房舍,干嘛要住我家?”
“不让住?”贺兰浑瞥他一眼,“行啊,先前说的事一笔勾销。”
他一路飞也似的赶到长安,屁股都快颠成豆腐渣了,难道真要一笔勾销?王俭忍着气:“住住住,住不死你!”
贺兰浑催马赶上纪长清:“道长,今晚咱们住王家。”
凶案发生刚刚四天,此时的现场,说不定还留着不少线索,正好趁机查一查。
纪长清在岔路口勒住马,天黑得很快,到处都灰蒙蒙的笼在暮色中,况且她又不认得方向,正在思忖该往哪里去时,贺兰浑拉过了她手里的缰绳。
他带着笑,暮色中意外地宠溺:“又不认路了?”
纪长清抬眼:“怎么?”
“放心,”贺兰浑声音很轻,“有我在,绝不会让道长迷路。”
两柱香后,车马来到王家门前,仆从已经先一步过去报了信,此时大门紧闭,王亚之的兄弟王述之拦在门前:“夜深不便待客,贺兰郎中请回吧。”
当面拒客,对于这种百年世家来说可谓极其失礼,更何况他也不算纯粹是客,那王亚之,好歹也是他表姐夫。贺兰浑上前一步:“我三姐夫横遭不测,我前来吊唁。”
“吊唁的话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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