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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派去的人告诉她,定北侯所居的别馆确实出事了,吕通判的女儿毫不留情面地被人送回了通判府,然而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们未曾探听到。
季初留意听着,猜想昨夜想要勾引他的女子应该就是吕通判的女儿,但聂衡之的手腕因何受伤还是一个谜团。
“上天开眼,那日吕家女就故意到画馆找茬对您不敬,娘子,她有今日的下场真是活该。”双青闻言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那日胡家求亲失败后,转眼城中就冒出了许多针对娘子的流言,话里话外还总是带着吕家女,尽是些抬高吕家女贬损自家娘子的话,那时候她记住了并觉得是吕家女所为。
季初对此不可置否,不过她想到吕家女被送回通判府背后的深意,微微翘了翘嘴角,“父母与子女之间荣辱都是一体的,双青,我们赶紧去堂伯父那里。”
吕通判身上的错处其实很好寻,一桩桩一件件多如牛毛,欺压商户平民百姓、打压同僚、强占他人土地房舍等几乎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只是碍于他的权势以及他身后可能挂靠的后台,无人敢说破得罪他。
可是眼下吕通判惹了定北侯的怒火,定北侯又暗示着要收拾他,其他苦主还会坐以待毙吗?只不过,还要有人在如今的局面上悄悄地推上一把。
她兴冲冲地到了堂兄那里说了此事,又暗中给南城的沈听松递了一封书信,果然从他们这里得到了同样的看法,证据要继续收集,只待下一步吕通判彻底与定北侯闹翻,那时便可以上书扳倒他。
然而季初完全没想到,还没等他们继续收集证据,吕通判猝不及防地被被列举了数条罪名抓到了大牢中。堂兄告诉她吕通判上门向定北侯请罪却连别馆的门都没进去,而葛知州暗暗找到了吕通判侵吞难民赈济银的把柄,上禀过江中节度使后直接就将吕通判下了大牢。
据说朝中太子之争闹的沸沸扬扬,吕通判侵吞赈济银一事由江中节度使上书,迅速就到了当今的桌案上。本来萎靡不振的沁王党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死死地咬住吕通判不放,不为别的,吕通判的妹妹正是宁王的小妾。
宁王原本处于上风,此事一出,当今立即下旨革去了吕通判身上的官职,下牢重审,又狠狠斥责了宁王认人不清内宅不修。
宁王恼怒不已,回去府中就直接赐死了出身吕家的小妾。至此,吕通判彻底没了翻身的余地,季初的堂兄审理狱讼,很快又牵扯出了吕通判的姻亲胡家。
新年后的短短几日,在潞州城嚣张跋扈了数年的吕家和胡家气焰终于被灭掉。凡是主枝三代以内的人全部被关进了大牢,只待新的通判到来,与葛知州一同定下对他们的处罚。
收拾胡家和吕家的过程如此的顺风顺水,季初身上像是卸下了好几斤的包袱,顿时整个人又是精神奕奕的。只隔了一日,就打开了画馆的门重新开业。
双青偷偷地暗示她寻个道士驱除恶鬼,她也没有生气,只是夜里悄咪咪地打开了窗户的铁销,在那里默默放了一瓶伤药。
她也说不清自己的复杂思绪,但总归对于晚上跑到她这里一身伤又哭哭啼啼的聂衡之狠不下心,她想反正聂衡之身为定北侯在潞州城也停留不了多长时间。这段时间内,如果他神志不清的毛病还没好找到她这里,她就哄着他多吃些药好了。
没来由他每次都是委屈巴巴泪流满面的模样,好似季初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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