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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听到门被推开的细微声响,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角处细看还有湿润。
“醒了?”许宴青阖上门, 停在病床前, 径直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双腿交叠, 皮鞋鞋尖泛着冷光。
南与白撑着床沿想要坐起来, 动作迟缓看起来有些困难。
许宴青视若无睹冷眼看着他,丝毫没有要抬手帮忙的意思。
他本也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
“咳咳,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想必医生那边也已经告诉你了,做完这个月疗程的治疗你就……可以出院了。”许宴青看着他的动作,眉心皱起似乎有些不耐,“起不来就躺着,没人勉强你。”
南与白声线透着些许浑浊, 强撑着靠在床头, 精神看着却比刚入院那几天好,“谢谢……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吧?其实我这个情况……不用再为我浪费钱了。”
“我想你是误会了, 我不是为了你。她太心软, 我只是不希望你走了之后还往她心里洒一把盐。”
“她不知道我在这是吗?”
“嗯。”许宴青抬手看了眼腕间的手表, 嗓音清冽没什么太大起伏, “疗程结束后你是想继续在医院, 还是回榕城?我都可以给你安排。”
南与白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我想先回一趟乌洵……”
“可以,但是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许宴青眼眸锐利,直直看向他,“剩下来的这段日子里,不要再去见她。”
意思很明显,从今往后不论生死,你是你,她是她。
因年纪的原因南与白深厚的双眼皮耷着,他一言不发。
“你想过你自己,想过你的妻、子,唯独没有好好想过她,上次你们见面我没有从中阻止是她在给你机会,但是我确实低估了你。从小的环境使然,她心思敏感怯弱,好不容易摆脱你带给她的那些阴影,可你又从一个本该‘死去’的人,回来了,摆明了告诉她你母亲抛弃你,我做父亲的也不想要你。现在她有了利用价值,你又想如何呢?”
许宴青冷笑着摇摇头,似乎是不屑他的沉默。
“你知道她有抑郁症吗?在见过你之后再次复发。就在那天晚上,情绪严重失控,她没办法再开心起来,会无法遏制的难过,会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一点点风吹草动她就能崩溃。”
南与白猛地抬起头,灰浊的眼眶冗杂了些不可置信,“怎……么会?”
“呵,你也不敢信吧?”他当初又何尝敢信,“她太擅长伪装了,能让她依靠的人太少,她只能装作她很好。”
病房里一片寂静,南与白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病情让他整个人迅速消瘦,头上夹杂的白发一夜之间多了许多。
二十多年来他见过这个女儿吗?
见过,见过一次。
可他如今竟也记不清见她的那年她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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