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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笨,不会去淌这样的浑水,识时务的和翠西周做了朋友。翠西时常带她出去,热心的为她张罗着相亲,甚至责成王亦尧把朋友圈子里符合条件的单身汉都拉出来遛一遛。王先生遵命照办,领来的人却总是不靠谱的,女子气的读书人,脾气怪谲的小开,甚至年过半百的洋人鳏夫。
那些相亲大多是不欢而散的,唯独那个洋人鳏夫倒是个例外。洋人名叫维侬,从法国来,有些钱,会弄几笔文墨。江雅言离开欧洲多年,很久都没说过法语,但那种音韵和遣词造句的习惯却还在。不管相亲结果如何,两人相谈甚欢。
翠西在一旁看得很高兴,称赞王亦尧总算找了个过得去的人。王先生只是笑,难得的沉默。
64上海往事5
那天夜里,照例是王亦尧开车送江雅言回家,一路上话很少,难得的沉默。车子开到江家门口,王亦尧终于开口了,语气却还是一贯的轻巧随便,叫人分不出真假。他表面上夸维侬在外风评不错,不管是看性格还是论身家,都是不错的结婚对象,但话里话外的还带着些余音,好像不经意似的就把维侬嗜好饮酒、赌博和赛车,每年都要在摩纳哥烧掉不少钱的事情给露出来。
江雅言只是听,除了笑,没有其他反应。那一夜之后,她与维侬还是相处愉快,却始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一直到维侬离开上海。翠西周很失望,反倒要江雅言来安慰,说华洋之间毕竟差异太大,一开始也是图个新鲜,日子久了,就自然而然的疲了也厌了。
“厌了的只是你吧,我看人家对你可还心心念念的惦着呢。”翠西嗤笑道,随口说的一句话,没人料得到多年之后竟真的会应验。
维侬离开之后,翠西做媒的热情仿佛就此过去了,难得提起个把人选,又在江雅言的婉拒,或是王亦尧兜头泼来的冷水中偃旗息鼓。
那段日子,对江雅言来说既是快乐的,又是不快乐的,原因只是一个——王亦尧。她不愿意真的投身进去,却又离不开这个富有的无忧无虑的圈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始终不远不近,若即若离。有时候,她存心躲着王亦尧,有时候却又会去医学院找他。两人独处时,他对她诉苦,说发现自己再也找不理由去喜欢翠西,因为翠西这人凡事都太霸道也太认真了。这种老套的伎俩,江雅言不可能不懂,所能做的也只是装装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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