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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泠环过她的腰,凑到她鼻尖,“挨得这样近,就不怕我?”

吐息吹得人痒痒,咯咯笑着提起腰来,捶了他肩一下,“我算是看透了,你这人就会嘴巴上凶!”

说完又后悔,这话似暗有些言下之意,不晓得他听出来没有?

席泠大约介于听懂与不确定之间,这模模糊糊的暧.昧,叫他想放肆地将她揿倒在榻上。可再望她,她那双眼又端得十分矜贵了,跟着她手上的墨打转。

墨汁融在水里,先是丝丝缕缕的混乱,顷刻便黑成一片。这含含混混的空气里,箫娘在想,她的坚持还有没有一点价值?不就是一句可有可无的“甜言蜜语”嚜,又不是没听过。

她的心在还沦陷的边缘,席泠给足了她时间,他不要她有一丁点不情愿,于是汹涌而起的霪.念变成细细长长的温柔,同那只胳膊重新绕回她的腰上,只是搂着她,改用左手握笔。

“嗳,你左手也能写字?”箫娘也顺势倚回他肩上。

“勉强,写得不好。”席泠一边搂抱她,一边书写经国之论。一面是温香软玉的煽惑,一面是满腹经纶的石心,他在中间,不偏不颇。

箫娘却是左右摇摆,心还在固执地矜持,骨头先服软了。她的脑袋在手上“哧、哧”打转的墨石里,渐渐滑落在他颈窝,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她的意志逐渐认了输,今日睡在他怀中,要不了多久,就会睡到他的帐里去。

第48章 抚郎衣 (八)

芳菲良辰, 都在卖花声里。不觉间,眼前嫩绿,已被移红换紫。

鸡鸣五更, 星移月落,天色还未亮, 东西墙已迢递喧开, 两面皆是杂乱的履舄交错之声,偶时伴着几声炸呼呼的吆喝。

箫娘急慌慌穿戴好,抚鬓走到正屋里催促,“快些呀,你要与何小官人去迎亲, 仔细误了他的吉时!”

席泠才穿了件崭新的黛紫圆领袍,佩一顶小小银冠, 整罢衣襟去揽她的腰,“人家成亲, 你急得这样子。”说话间,将她一提腰,紧贴在胸膛。

左右的喜庆仿佛蔓延到箫娘眼底心上, 一日一日地艳粉娇红, “既应承了人家要去帮衬, 总不好耽误人家的好事嘛。先生看了时辰在那里, 一时半刻也不能错!”

席泠虎口抬起她的下巴,俯首亲了她一口,眼里游着半明半昧的情丝, 半说着玩笑, “我的好事呢?什么时候才肯成全成全我?”

对于他偶然间显露的不正经, 箫娘十分享受, 又在这种放肆的直接里像株含羞草,被人一触,轻轻阖拢。她捶他一下,乔作生气地瘪嘴,须臾就憋不住笑了,“放你娘的屁!”

席泠也就松开了她,锁了眉,凶里带着纵容,“好好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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