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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阑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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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子挂下西洋电话,把电话一边传达的信息汇报给正在寥寥抽烟的男人,“叁爷,西城那边给的消息是,已经直达六位数往洋行账户里汇入。”

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双腿修长,身材高大。站在窗前,修长的手指夹着雪茄,烟灰掉散在地上,男人掐灭烟头,薄唇上扬,“每个场子继续翻倍。”

松子愣了愣,踌躇着开口,“叁爷,万一,有人觉得价格一时翻的太多,不去玩了,那不是亏大了……”

“不会,好的地方人人都想去玩,何况这些新玩意儿。”低沉好听的声音从男人口中说出,转过身把雪茄丢进烟灰缸里,双手插着裤兜走了出去。

松子把男人的话吩咐给电话里的人,挂下电话,拿起衣服跟着男人走出去。

……………………

松子打开门外停着的庞蒂亚克车门,男人修长的腿迈进车内,松子启车问着映入前车镜里的男人,“叁爷,咋们去场子那吗?”

“不去,回卓院。”卓砚生把玩着一盒包装精美的雪茄,侧脸看着车窗外倒退的行人,眼中晦暗不明。

松子开着车一路行驶到卓院,开进大院,卓砚生一打开车门,管家立刻迎了上去,“叁爷,您可回来了,大小姐一直念叨着您呢。”

卓砚生看了眼管家,直接走进房子里。

“呦,一回国就神龙不见神尾的叁爷,您可算知道回家了啊?”

松子站在里门外,偷偷的看了眼里面的女孩子,发觉女人往他这个方向看来,松子迅速转过头,不敢在往里看。

一旁的下人接过卓砚生脱下的西装,卓砚生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杯茶,抿了一小口,便开口,“姐,你可别调侃我。”

一边穿着秀青色旗袍,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正涂着红色的指甲油,时不时吹着指甲,听到这句话,卓可君就笑开了,“我准备过段时间去西洋游玩儿,可是我一个人,我又不认识地方,所以,你陪我一起呗?”

卓砚生瞥了瞥卓可君十指鲜红鲜红的指甲,这玩意儿他知道,叫指甲油,在美国留学的时候,见过一些浓妆艳抹的洋女人抹过,只觉得这东西的颜色像指甲里流出的血一样。

“最近有点忙,你要去的话,提前通知吧,我回西园了。”卓砚生留下一句话给卓可君,便起身穿上西装往门外走去。

“哎哎!这么快就走啦?”卓可君的指甲还没干呢,匆忙起身踩着青皮小高跟追上去。

没拦住最前面的卓砚生,那就拦住走在卓砚生身后的松子吧。

“喂,你,你不准走,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卓可君仰头看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命令着他,一副大小姐的样子。

卓砚生听见身后的动静,转过身只见卓可君拦住松子,他这个姐姐,不会要为难他的人吧。

还没等他说话,松子看着门柱子开口,“叁爷,大小姐说她的浴室漏水,让我去修一下。”

卓可君皱了皱眉头,她有这样说吗?

“嗯,你在这修吧,修完直接回去。”说完没多停留,卓砚生便上车启动了车。

卓可君还在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瞪着一双大眼看着松子,“喂,我什么时候说我的浴室坏了,并且要你来修?”

“小姐,叁爷已经走了,小姐还是赶紧回屋里吧。”一旁的管家以自己的直觉认知,觉得大小姐是要生气的样子,讪讪开口。

卓可君忘记还有个管家在,想也没想的拉着松子的衣角上了二楼。

关上房门,卓可君反靠在门板上,还是仰着头的姿势看着男人,“你怎么不说话?看着我,我要你回答我所问的所有问题。”

松子这才低下眉眼,正视着背靠在门板上的女孩子,面容姣好,被旗袍包裹住的身材婀娜多姿,活脱脱的美人儿,这么多年,他的心上人愈加美丽动人。

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能这样跟她如此对视,还在同一个房间里。松子只正视一会儿便移开了眼,她似乎不记得他了,松子心里隐约泛痛。

“大小姐有何问题便问吧,只要是我所知道的,那便回答你。”

这个闷古董,话这么少都是跟卓砚生学来的吗,“你家叁爷什么时候回到南京来的?具体点。”

“四月初底。”

“哦,那,那他回来时,一直在打理的工作是什么?”

松子抬眼,看着卓可君,“大小姐,你是女孩子,所以这些男人工作上的事情,还是别知道的为好。”

卓可君愣了愣,而后鼓起脸颊瞪着这个闷古董,“切,我就是问问,其实我根本就不想知道,而且我已经知道了,过几天我就去你家叁爷的地方玩儿!”

松子愣神,就这么无辜的被大小姐赶出了卓院,一双厉眼看着气呼呼跑上楼的背影,若有所思。

卓砚生回到西园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脱下西装,松了松领带。上楼进入茶房,靠在革皮沙发边儿查看会议信封。

信封里的内容皆是近两个月以来的汇行情况,卓砚生看了会儿只觉乏的紧,长指捏了捏眉间,才舒缓一会儿。

泡了个澡穿着浴袍,卓砚生搭着修长的双腿坐在里堂窗前摆弄着竹青藤,几日没浇水,依旧长的青翠挺拔,生命力可真顽强呢。

第二日,晴日的午后,西园的下人早早清扫务事,松子带着公文包到西园,卓砚生刚用完餐,便和松子驱车去了武弄堂。

“叁爷,有位姓胡的老爷子找你,之前有了解到,这位胡姓男子是南京城的胡老爷,早在你回南京城时,他就来拜访过。不过被我推掉了,想来,是为了洋行的事……”松子微低着头阐述职情。

卓砚生微眯着凤眼,往下看着藤窗外不远处映着‘令莞阁’的地方,忽的扬着薄唇,修长的手指轻点藤窗边。对松子说的话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松子见男人没反应,便又开口,“叁爷,有位……”

卓砚生打断了松子说的话,“这种不紧要的事,没必要跟我说。”

“我出去走走,你来处理这些事。”

松子闻言只好罢口,“是。”

νīργzω.cΟм……

“晚老爷啊,您这样让我这个媒婆子可不好做喽,这毕竟是胡家少爷让我给送来的礼。既然您都把晚姑娘带来了,何不让姑娘和胡家少爷做对神仙伴侣喽!”头戴玫色大花,穿着朴褂子,身材肥胖的女人,这嘴皮子里说的话,却让旁人一句话回不进去的,倒是让人心烦。

晚老爷拄着拐杖,幽幽的喝着茶,听着钱媒婆的话,拄着拐杖敲地,“钱媒婆,我今天之所以带着我家姑娘过来,你当真以为我家姑娘接受了你所介绍的那家少爷吗?钱媒婆,你可莫要说谎话!”

钱媒婆闻言,倒是不气,“呦喂!晚老爷别说这个话呀,您想想,胡家的大少爷有钱有势,这人啊,长的也忒好看,往后成婚了,跟您家姑娘在一起真真是绝配呀!”

钱媒婆说的一套一套,词词是理,这换成旁人可不就信了,晚老爷可不上这个当,冷瞥着钱媒婆,“我看,你是收了那胡家不少的大洋吧。”

若儿照着她家小姐的意思,在那门外听了会儿里面的熙吵声,便返了回来。

“小姐,老爷还在和那钱媒婆争吵,老爷是绝不会接受胡家送来的礼。不过小姐,你说,这胡家少爷长的到是俊朗,你怎么就看不上他呢……”若儿满脸可惜的看着坐在木椅上的女孩儿,心里更为可惜。

坐在木椅上的女孩儿,身着淡碧色上衫,黑色中裙,时不时踢着脚下的地面,墨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好不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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