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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看上去很久没有人打理,屋中摆设空荡陈旧,脚下的地砖碎裂,梁柱的彩绘都已经斑驳掉漆。
咳嗽声是从偏殿传来的。
萧明珩躺在冷硬的床板上,身上盖着条根本不足以御寒的薄衾。
因着处于病中,他额头滚烫,喉咙像是被灌进了粗砺的火石,又哑又痛,连呼出的气息声都是浊重的。
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像从前那样,一次次硬熬过去,就能活下来。
就在这时候,殿门口忽然传来细微的声响,还有一对主仆的对话声。
紧接着,是本该出现在梦中的铃铛声,带着不谙世事又一尘不染的天真,轻摇慢晃着,一点点靠近过来。
萧明珩朝门口望去。
看到他的一瞬间,萧箜仪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没死就好。
今日听其他妃嫔闲聊,她才知道,昨个夜里宫里头死人了,死的是一个不受宠的婕妤。
好巧不巧的,这位婕妤恰好就是那日那两个太监的幕后主使。
萧箜仪明明派人仔细盯着萧明珩,可她的人居然一点都没发现他的动向,只知道他莫名其妙感染了风寒。伺候婕妤的宫人同样毫无察觉,主子就这么被无声无息地害了。
得知这个消息,萧箜仪立时改了主意,决定亲自过来看看他。
或许,这条狗比她想象中的更有用。
第60章
萧箜仪让两个宫人留在外面,独自提着灯笼走进殿中。
身穿锦衣华裙的少女步步生莲,周身仿佛笼着一层朦胧的莹莹光晕,美得不似真人,跟破旧简陋的大殿格格不入。
萧明珩从床上坐起身,转动漆黑清澈的眼珠,看向走近的她。
少年俊美的脸颊透着不健康的红晕,他此时应当处于很不舒服的状态,可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像是感知不到身体的难受似的,只是毫无情绪地、平静地看着闯入的人。
初次接触的时候,萧箜仪觉得,萧明珩就像个没有生息的木头人,任由自己一个人,静悄悄地腐烂在西十二宫最边上的角落,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但经过昨日的事,她才明白,若是真把萧明珩当成任人欺凌的泥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有些人顶着一张干干净净的皮囊,看似弱小无害,内里却是只睚眦必报的恶犬。
但是恶犬,也能够被人驯服。
萧箜仪盈盈走上前,琳琅的环佩声与清脆的铃铛声交织在一起,如泠泠清泉般悦耳。
她娥眉微蹙,一双水波澹澹的美眸中噙着担忧,柔声地关心道:“七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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