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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右安今日穿的是玄色广袖直裰,下裾以银线绣着飞鹤云纹,穿着描金锦面官靴,姿态端谨地坐在塌边,身侧是咕嘟着热水的红泥炉,案几上还摆着倒扣的书籍。
刚才绣娘为姜莹量尺寸,掌柜让她挑选首饰的时候,他就静静在一旁看着,眼眸沉静如水。
不知为何,姜莹突然想起几年前,她跟沈右安住在莲花村的日子。
虽说沈右安家中贫寒,但姜莹与他住在一起时,从没在生活上受过半点委屈。
家里的活计都是沈右安做,他一手包揽了浆洗衣裳,种菜做饭,田里的庄稼也是他一个人打理。偶尔姜莹陪他下地,也只是坐在荫凉的树下乘凉,喝着他提前煮好、用井水湃过的酸梅汤,拿花草编草环,用扇子扑蝴蝶玩。
那时沈右安一边读书,一边四处帮人写书信对联,讼状告示来赚些散碎银子,有时还会替镇上的铺子盘点理账。他勤俭持家,没用多少时日,便还清了因沈母生病而欠下的外债,他们的生活也日益富足起来。
姜莹想要买新衣服新首饰,想买新鲜的吃食,沈右安总能省下自己那份银子买给她。
沈右安为人勤俭节省,但从不要求姜莹像他一样,反倒对她大方宽容。
旁人有的东西,姜莹也从未缺过什么。
如果不是后来偶然认识了裴策,见识到他们那些富家子弟金玉珍馐,仆从前呼后拥的优渥生活,或许她当初也不会舍得抛下那样平淡温馨的生活,离开沈右安……
见姜莹怔怔地望着自己出神,沈右安以为她又想起了裴策,心情自然不虞。
他将茶盏放到桌上,发出微重的磕碰声,面色比起刚才冷冽了几分,沉声喊她:“姜莹。”
“嗯?”姜莹纤翘的睫羽颤了颤,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你刚才说什么?”
沈右安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还有什么想要的?”
“要什么都可以?”
“嗯。”
姜莹现在最想买的就是暖药,可这药是用来对付沈右安的,她自然不能明说出来,于是犹豫迟疑地说道:“那我能不能……”出府?
还没说完,沈右安仿佛能猜出她的想法,提前打破了她的幻想,“除了出府。”
姜莹不解问道:“为什么?”
沈右安敛眸不语。
姜莹思忖片刻,解释道:“我可以戴幕篱,不会被国公府的人发现的。”
她现在的身份是私自出逃的妾室,被国公府抓到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对上沈右安望过来的幽沉眼神,姜莹攥了攥发汗的掌心,有些底气不足地补充道:“就出去一个时辰,我去铺子里抓些药就回来。”
“抓什么药?我让郎中给你送来。”依然不肯让步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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