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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轻婵放下纱帐,但还没松开,一下下揪着,心像是飘着一样找不到安顿点。
她想起从最开始遇见钟慕期的时候,那时候她误把钟慕期当成歹人,一直躲避着他,两人鲜少碰面,更是很少说话。
直到她给欣姑姑绣了荷包惹怒了平阳公主,那个她难过得厉害的夜晚,钟慕期跟她说不用怕,有话直说,两人关系才有了些秘而不宣的缓和。
再之后便是她吐了血,被钟慕期带出去看病,从那时起她把所有的秘密都说给钟慕期听了,再也没有什么瞒着他的了。
因为他对自己好嘛。
看病解毒、做衣裳、不许自己生闷气,处处照顾着自己……
李轻婵又想起回公主府的那个晚上,她没穿小衣羞耻万分,不敢跟钟慕期同处一个空间。
可他真的不上马车了,自己又莫名其妙哭了起来。
她到现在都搞不懂那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想起来都觉得莫名其妙。
可当时钟慕期并没有多问什么,她清楚地说了想要他一起坐着,他就上了马车,为什么也没有逼问。
那时候她还是一路靠着钟慕期回的府呢。
那时候靠着,后来又抱着搂着,躺在他怀里……不正常的亲近数都数不过来了。
李轻婵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又不是没有这样过,今日又别扭个什么?
她被子往头上一蒙,闭上了眼准备睡觉。
辗转了半个时辰才真的睡着,然后做了个梦。
梦里四皇子误以为钟慕期是伤了他的刺客,处处为难,后来真相大白查出了真凶,为表歉意就将先前那个刺伤了钟慕期的、穿着轻薄的姑娘送给了他。
那姑娘媚眼如丝,大冬日里也露着好看的肩颈,端着一个托盘往钟慕期房间去,在门口碰见了李轻婵。
“小姐是来看望世子的吗?世子要换药了,现在恐怕不方便。”
李轻婵暗自咬了唇,心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我都给表哥换过了,再怎么不方便的都见过了。
可到了门口偏偏她被拦住了,那姑娘扭着水蛇腰进了屋。
李轻婵愣愣地在门口站着,外面的风冰冷刺骨,冻得她直打颤,但这会儿没有侍卫催她进屋了。
呆站了许久,她才缓缓回神,往紧闭着的房门看了一眼,鼻子眼睛忽地酸了。
她脚尖重重地碾了下地面,烦闷地转了身,要走出小院时又回头看了一眼,看见窗子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半扇。
那个妩媚的姑娘正坐在钟慕期腿上,半靠在他身上,轻手轻脚地给他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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