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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直到看见夏初上了车,在寒风里消失于灯河的时候,他才恍然意识到,两年时间,于他只是一晃眼,而对于夏初而言,或许已是一生一世。

这晚,他在宾馆里睡得不踏实,梦见了夏初。

总是忙忙碌碌的背影,对他汇报着团购搞定了,广告发出去了,接到第一单生意了,收到尾款了……他根本没有听进去,“嗯”了一声,继续捣鼓他的片子。

在那间狭窄的工作室里,他俩吃盒饭,两菜一汤,米饭硬邦邦的不大好,她说,以后我自己做吧?然后时常提来一保温盒的家常菜,等他吃完以后,就去起窗下的洗手台清洗,有时候哼着歌,有时候抬头看一眼窗外,突然对他说,学长,鸡鸣寺的樱花好像要开了。

傅泽城凌晨四点就醒了,抽了半包烟,换了身衣服出门。

夏初的家在一栋老的居民楼里,他背着风点燃一支烟,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十分钟后,夏初急匆匆地奔出来。她穿了件羽绒服,帽子围巾都没戴,傅泽城解下自己的围巾,往她脖子上一裹,“陪我走走吧,我中午的飞机,一会儿就去机场了。”

沿着积雪的路,他们走了很远,直到到了一条河边。河面都结冰了,萧索的风迎面扑来。南京从没这样冷过,秦淮的水一年四季也不会上冻。傅泽城查过了当时夏初只记得起“过秦淮旷望”的那首词,秦观写的,最后一句是“江月知人念远,上楼来照黄昏”。

心口漫上难以言说的痛楚,傅泽城看着夏初,好像要把她刻在自己心上一样地认真,“夏初,我爱你。”

围巾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烟味,一路包裹着她。夏初眼泪忍了许久,还是汹涌而下,仿佛是那年那个淹水的下午,她蹲在路牙上哭得声嘶力竭。

“……我们错过得太多了。”

春樱、夏雨、秋枫、冬雪。

当我奔向你的时候,是我一生中最勇敢的时刻。

人世如潮,我在等你回眸,等到时钟忘了时间,等到一座城都老了。

将夏初送回家以后,傅泽城单独一个人,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走了很远很远的路。

直到风把他吹得毫无知觉,他终于停了下来,回头看去。

他望着身后独自一人的脚印,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痛苦如雪山崩落,顷刻将他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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