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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寻声,大三下学期,我们整个年级的人去北京实习。
我们在不同公司,但离得很近。我率先去北京落脚,安顿好之后,顺手把自己认识的中介,介绍给了还没找到房子的你。
谁知道这位中介是刚刚入职的新员工,在收到你“押一付三”的转账之后,就被公司急召,前去参加封闭式培训,整整两天没开手机。你两天内打了无数次电话,无法接通,误以为是遇到了骗子,不得已打电话给我询问情况。
我当场就吓蒙了,六神无主,乱七八糟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
事后,当你跟中介再度取得联系时,你告诉我我当时在电话里把银行卡的卡号和密码都报给了你,我卡里有自己做兼职赚来的八千块钱,全部都给你。
你在电话里笑着骂我傻,“多大点事,可以报警啊——你赶紧把银行卡密码改了。”
那八千块钱是我最后的身家。林寻声,你不知道,要是因为我的关系让你蒙受任何损失,我会愧疚一辈子。
在北京,我和你见过五次,但都不是单独。
第一次是大家一起去涮羊肉,你啃掉了四根羊蝎子,我喝完了一扎蒙古奶茶,我俩撑得走不动路,瘫在椅上拍肚皮,活像两个混吃混喝的社会败类。
第二次,大家一起去玉渊潭看樱花,人山人海,我们怕走散,扯着嗓子互相吆喝。你说这里的樱花很普通,不如我们学校里一半的好看。那天,我偷拍了一张你的照片,现在还存放在我的电脑里。
第三次,班上同学过生日,我们去酒吧喝酒。酒保给我们上了一种鸡尾酒,上层带着火焰,如果不一口气立即喝完,那个酒就会迅速地烧尽。我最终还是看着酒在火焰里化作乌有,而你举着空杯对我说,胆小鬼。是的,林寻声,你说得对。
第四次和第五次,比前三次复杂。
第四次,我当时下班回到出租屋,正要洗澡,接到你的电话。你在加班,不到十一点不能离开公司,你拜托我,第一次这样恳切:“能不能帮我去火车站接一下沈柚,她方向感不好。”
我毫不犹豫地应下,把脱下的衣服又穿回去,乘了五十多分钟地铁,在高铁站接上沈柚。碰面以后,沈柚一直向我道谢。她坐了五小时的车,妆发一点没乱。我扒拉了一下自己匆忙出门都没来得及好好梳理的头发,把自己苍白无神的脸别过去,对她说“应该的。”
第二天,我特意叫上了在公司认识的一位学长,前去一道吃饭。我在你们关切的询问中笑而不语,于是你们默认了学长就是我在北京刚刚开始交往的恋人。我看见沈柚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我都不知道该感谢你对我的磊落过于信任,还是该嘲笑你对沈柚的敏感心思过于迟钝。
林寻声,你不知道的是,你让我去接沈柚的那天我原本也是要加班的,但恰逢我生理期,主管特意准了我早点回家休息。
我接沈柚回你住处的路上,被北京让人绝望的地铁挤得几乎当场崩溃。我肚子疼得冷汗涔涔,可我知道唯独不能当着沈柚的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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