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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既往不咎。而且你别夸大病情好不好,我磕到膝盖而已,怎么就瘸了?”
陈天蔚兀自陈述着下午的心路历程: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一看到火苗蹿起来,心就揪到了嗓子眼,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我得进去救你。我对不起秦湘,完全忘了她也在里面……”
代露越听越不对劲,心中隐隐感到不妙,急忙抬起手:“陈天蔚,你打住,别再慷慨陈词了。”
陈天蔚却固执地抬起头,刘海软软地贴在额前,一双狗狗眼诚恳地望着她:“我的开玩笑其实不是开玩笑。”
代露无力地放下手,松松抓着被单,听这个青葱的台湾少年急切的辩驳:“虽然我平时随便的话讲得很多,但喜欢你,不是随便讲的。听说网友把我们凑一对,我还有几分窃喜呢。只是不想在录制时给你太大压力,更怕你因为这个不理我,所以才说那是开玩笑。但就算现在不讲,回国以后我也要讲的。”
代露沉默许久,脑海中播映维罗纳这一路的丝丝缕缕,恍然惊觉,这一切早有预兆——甚至可以回溯到,露天剧场他拽起她的手,迎着风往长长的队伍奔跑的那一刻。
代露不知道如何回应陈天蔚的这一番赤诚。
她只能低声问: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肯讲了。”
陈天蔚再度阳光灿烂地咧开嘴笑起来:“我有预感,这是老天爷在敲打我,再不讲,就晚了。”
代露一方面清楚,自己断不可能接受陈天蔚的这番表白;另一方面又犹豫,该怎么回应,才能不伤害对面那颗敞亮干净的心。
她长久地没说话,反倒陈天蔚读懂了她的沉默,径直站起来,恢复他一贯没正形的模样:“我知道了。你就当没听到好了,我也既往不咎啦。”
窗外夕阳沉入群峰,余晖映在代露隽丽的侧脸上,她最终从唇边挤出一句话:“陈天蔚,谢谢你。”
代露的人生中不乏各式各样的告白,喜爱与追逐像是一个圈,总有人被追逐,也总有人在奔跑。代露从不愿在其间停一停,因为她也有她追随的方向,勉强的停留,无论如何于对方不公。
***
波折接连不断的一天,送走了各方来客,代露感到疲惫,一个人靠在病床上,歪头望着窗外如画般的晚霞。
她打开秦湘送来的保温粥,手机屏幕上显示接到一条私信。
还是那个熟悉的头像发来的。
宗漫这次没有发那个戴墨镜的表情,而是开门见山地:“不好意思,听说你住院了。”
代露:宗漫怎么忽然做回正常人了?
她攥着汤勺,用指尖一点一点地敲键盘回复:“您为什么要不好意思?这事故好像与您无关吧。”
宗漫发一个星星眼装可怜的愧疚表情:“确实不是我做的。但你不懂,世上的每一件事,互相之间都有连锁反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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