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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森松口气,又听他说:“昨天你问我有没有不愿意让人知道的软肋,我没有回答你,你现在还想知道吗?”
周森闻言心脏怦怦直跳,有些受宠若惊又忍不住心花微绽,她抬眼望着沈恪,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沈恪的目光又落回到了画上,阿喀琉斯的脚踵上插着一支箭矢,他的表情痛苦不堪,眼神不可置信又万般绝望。
“我们走吧。”沈恪微不可闻地低叹,如果画上的阿喀琉斯能出声,他此刻大概也会发出这样的一声叹息,不甘又无力,“我带你去看看我的‘阿喀琉斯之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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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换了车出门,一辆白色奔驰轿跑,这几个月来他无论去哪儿见什么人基本上开的就是这辆车,所有人都以为他开腻了那辆卡宴,可就在刚刚周森还见着他开着它从外面归来。
她从没坐过那辆车,虽然沈恪没透露过,但她隐约能猜出来,这辆车对他来说应该有特殊的意义。
周森偷眼瞄了下正专心开车的沈恪,平时他就算驾驶时都会和她聊上几句话,关于油画或是询问她母亲的情况,但今天他一句话都没说。
她从没见过他情绪不佳的模样,大多时候他都是温文尔雅待人有礼鲜少将情绪外露的,有时他会恍神,比如他们聊到克里姆特,聊到席勒时,她猜他或许对分离派有特别的感情,这倒让她略感诧异,因为在她认为,沈恪的绘画风格不是十九世纪的。
周森往车窗外看,外面雨下大了,世界消失在雨幕中,她还不知道他会带她去哪儿,他不愿示人的弱点又是什么,她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比等待联考成绩还紧张还期待,甚至有些激动,她多情地想他愿意把自己的“阿喀琉斯之踵”告诉她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他而言还是有点特别的?
以前沈恪是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画坛巨擘,虽然这段时间他们时常见面,他待她比如沐春风更暖几分,但她还是不了解他,反而因为几个月的相处,她更觉得他像个不可捉摸的谜团,迷人得令人想一探究竟。
这段时间外界关于他们之间的传言她都听说了,有些人的话说得极其尖酸刻薄,她和沈恪是不正常的男女关系这好似已经是个定论了,舍友都羡慕她抱上了大腿,她的名字居然和沈恪挂上了钩并为人所议论,这在以前她是想也不敢想的。
传言说的人多了,周森自己都忍不住要心怀期待起来,但沈恪对她从未有过越礼的举动,他待她彬彬有礼,就像对一个颇为赞赏的后辈晚生那样,和蔼有余而亲近不足。他们一起去看展,在作品前漫谈艺术,他会给她的画作提供恰到好处的意见,他带她出席拍卖会,让她了解油画的拍卖市场,而他唯一有些暧昧的举动就只是会去学院接送她,甚至会亲自把她送到寝室楼。
他是个极好的前辈,同时又是个极好的男人,周森知道自己有了僭越的想法,这不应该,但她控制不住。
淫雨霏霏,纷纷洒洒,这种天气人心也容易在风雨中飘摇。
沈恪在老民街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好车后他和周森一人撑着一把伞往街衢里走,下雨天街道上并没有几个人,平日里的热闹被雨水一浇都淡去了。
雨不算大,缠缠绵绵的极尽缱绻。
他们并肩走着,沈恪突然问道:“你妈妈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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