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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华那天离开,一方面是当时的他身上的钱早转回了家,觉得不能再接受治疗,才匆匆离开,准备先回家拿钱,另一方面,是他刚好在路口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妻子和孩子。
一身有些褪色的红裙子,那是他结婚前送给她的衣服。
一身粉色的褂裙,这是他女儿学校的校服。
他妻子其实很合适红裙子。
一旁是已经10岁的女儿,他常年外出打工,看到她还有些陌生。
陌生到他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妻子,或许他在路上可能都认不出。
这里是越州的富人圈,来往所有的人,都是那么光鲜亮丽。
自然,在她们旁边,有一个富足又健康的家庭,高大整洁的父亲驾着小女孩在肩膀上,一旁妻子穿着小礼裙,手里拎着一个大蛋糕盒,其乐融融,正在红绿灯路口等着。
于华想着,妻子和他在一起后,很久很久没过生日了。
至于他女儿,在他确诊糖尿病后,她每年的生日,是一块他能够一口吞下的蛋糕。
“我不想拖累她们,我也想活着……只是如果我截肢了,可能我女儿以后连校服也穿不上了。”于华其实已经走向绝境,但是言语中有着旁人难以理解的冷静,“我老婆很漂亮,她其实可以再嫁,而且我们那边,如果虐待再嫁的孩子,是要被吐口水的。”
“我这次来,就是还钟医生你的钱,然后干干净净的离开,或许还可以趁着最后一段时间再给我女儿赚一个大蛋糕,要那种很漂亮的大蛋糕。”
钟国群和于华同龄,对于家庭,他又何尝没有欲望,只是对比之下,钟国群只是焦虑,所以他安慰起来有些情真意切:“你别看我衣着光鲜,还是个主治医,其实压力也不小,我妈痴呆,所以我老婆是不工作在家照顾老人和孩子的,全家的收入都靠着我支撑,尤其我还不甘心,我还想给我女儿最好的教育,这可关乎男人的自尊。”
“我没办法真感同身受,但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重病了,我不会放弃,因为比起自尊,攀比和所谓的牺牲,我更希望我女儿多叫我一声爸。”
“而且,如果我有一天真陷入绝境,我还可以求助别人,求助社会。”
“因为我知道,没有走不通的路。”
钟国群即便扛着一个家,也依旧有一个自信,对于华说:“你这个只是几万块钱的问题,我还算承担的来,可以帮你先垫着,打个欠条,等你慢慢还就可以,而且你知道刚刚那个林医生么?”
钟国群笑着握住于华满老茧的手,有力拉了一把:“她是我们越医手术失败率为零的医生,你的腿肯定能保住。”
“你也算是她的病人,可不能坏了人家的名声。”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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