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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都没睡着, 直到天快亮了才来了点睡意。幸而也无事要做,离暮雪便准备再眯一会儿。结果没过半个时辰,屋外就传来了细细说话的声音。
“你怎么自己呆在外面呀?师姐还没起吗?……我可以进去吗?诶诶诶, 你别动!你一动我就怕你要咬我……”
离暮雪认命地叹了一声, 睁眼下了床。
陶蓁刚垫着脚绕过守在门外的勾蜮准备进屋,就看到房门被拉开了,只穿了寝衣的离暮雪披散着满头乌发冷冷淡淡地站在那儿。她刚起,还没来得及戴面具, 好得差不多了的脸便原原本本落进了陶蓁的眼里。
“诶?师姐你的脸……”陶蓁刚惊喜地喊出声, 就被捂住嘴拖进了屋里。
紫檀木的座椅哐当被拖开,又发出一声大力坐下去的闷响。屋外的勾蜮听到陶蓁小声地“哎哟”了一下, 前腿伸直弓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又曲腿重新躺了回去。
主人犯懒,它便也没事干, 见天儿地趴在院子里懒洋洋晒太阳,完全不像是有开天裂地的本领的样子。
离暮雪在里间洗漱更衣,陶蓁坐在外间,瞅瞅门外雪白的仙兽又瞅瞅结满了果实的柿子树,指尖敲着桌面问离暮雪:“师姐,你这两天见到云琅和林苍陆了吗?”
离暮雪说没有,问她怎么了。
“我倒也没事儿, 就是连着几天没见到他们人了, 有些奇怪。”陶蓁回道, “我问了几个师兄弟,他们说好像自从前日下山去了之后,他们还没回来过。”
“这两个人,野得也太没边了。要是被庄长老和木长老知道了, 必定得好一顿罚呢。”
“他们昨日也没回来?”离暮雪从里间走出来,先束好了头发,又将鲵面重新贴上脸。
林苍陆会不会连着两日彻夜不归不好说,但以玉云琅的性子,他怕被她打,不可能会做出太出格的事儿的。即便真遇到了什么事情一下回不来,他也定会传信与她说一声。如此刻这般连个口信都没有的情况,还真有些奇怪。
陶蓁看着在离暮雪将鲵面贴上脸后,难看的黑褐色的伤疤再次于她脸上出现,忍不住问了句:“师姐的脸既然已经快痊愈了,为何还要带着假面示人?”看起来瘆人的紧。
“更随心所欲些。”离暮雪不咸不淡地回答。
毕竟一个连脸伤都没法治愈的人,一来让人少些戒备心,二来,行事之时也不用再与从前似的诸多顾忌。毕竟她脸都这样了,多要点特权怎么了?你不同意?那就是你没有同情心。
「谁惨谁有理。」这一条到哪儿都是一样的。
陶蓁:……
师姐的世界她不懂。
“他们二人昨天也没有回来。”陶蓁又说回原来的话题。“我今早和守山门的两位师兄打听过了,昨日入夜山门关闭后,城中没有人进出。”她咬了咬嘴唇,有些担忧地问:“师姐,你说,他们俩会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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