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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合欢宗和天启宗先后下山而去。大门派都走光了,小门派自然也不敢再久留,于是热闹了好一段时间的玹瑛城再一次冷清下来。
离暮雪说了不相送就真没露面, 倒是在天启宗人下到半山腰了, 她才放了只传信纸鹤来,翅膀扑闪扑闪着落到了顾炘音肩上。
顾炘音打开,看了上面的留言后哧地笑了一声。
“怎么?”殷舒白问他。
“某些人啊,知道我要走了也不来送送我, 竟然还托我到了山下青阳镇替她给人捎个口信。”顾炘音忧伤地长叹了一声, “大师兄,你说,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冷心薄情的女子呢?”
吴先子在前头离得有些远。殷舒白闻言便古怪地扫了顾炘音一眼:“你说何人?”
“离暮雪啊。”顾炘音一脸理所当然。他将手中的信纸抖给殷舒白, “你看看你看看,‘若在山下遇见吾师弟云琅, 烦请召他尽快回城。’这什么呀?那玉云琅是个大活人,难道还能想碰见就能碰见的?再说了,他又不是小孩,就在玹瑛城山脚下,自家地盘还会丢了不成?我倒成了替他们跑腿传信的了。”
殷舒白听着他话语中的怨念,将信纸接了过来,淡声问:“他们二人感情很好?”
“看起来是挺不错的。”顾炘音挑着眉, 撇嘴轻哼了一声, “咱们刚来玹瑛城的那天, 大师兄你不是也都看到了么,离暮雪她把玉云琅当半个徒弟来带的,寻常总凑一块儿。还有太虚镜试炼的那天……”说到这里,顾炘音才想起来当天殷舒白不在现场, 转口拖了个长音:“啊忘了,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沐央珠啊。”顾炘音答,“离暮雪在太虚镜里大战勾蜮,说得好听是她想要挑战仙兽,实际上她是为了从勾蜮身上取沐央珠来给玉云琅治旧伤。”他啧啧咂了两下嘴,“离暮雪为人冷情心硬,却会为了那小子拼命到这程度,哪能是寻常师姐弟关系这么简单啊。”
“唉……”顾炘音摇着头长叹,拍着自己胸口泫然欲泣,“听见了吗大师兄?哗啦啦的,我心碎的声音。”
可惜他演完了半天,殷舒白仍旧只捏着手中的信纸看,面色冷冷的,也不知是在想什么。顾炘音心觉无趣,“切”了一声,伸手将信纸夺了回来,叠好塞进了怀兜:“诶,大师兄,说起来,那日一整天都没见你人影,你是去哪儿了吗?”他贼兮兮地挑了挑眉,压低声音凑过去,撞一撞殷舒白的胳膊,“不会……也是偷下山喝花酒去了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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