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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是敞开的,江太太临窗而坐,旁边铁锈蓝的壁炉嵌入墙里,烧得很旺,我刚进门就冒汗,我诧异不已,“江太太,都五月份了,您不嫌热啊。”
我上次陪她看戏正是料峭春寒,她穿得比我还少,我印象里她并不畏寒。
我走向她,“您电话里说找我帮个忙,是出什么事了。”
她好像非常紧张,冲我挤眉弄眼,我不明所以,“江太太您不舒服吗?”
就在这时,我身后传出细微的声响,是皮鞋踩在地板上,嘎达嘎达。
紧接着投映出一束人影,只影子便看出是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他嘴角衔着烟,是一根雪茄,男人叼住狠吸,随后连同雾气将半支雪茄一起吐出。
我认得那束影子,是少见的风度,更嗅到独属于他的清冽气味,我整个人瞬间紧绷,骨头也发麻。
冯斯乾端着一只高脚杯,摇曳的洋酒殷红似血,他笑着对江太太说,“江董的案子,今晚之前会撤销。”
江太太拎起包,“谢谢冯董。”她与我擦肩而过,我盯着她。
她愧疚低下头,“林太太,我对不起你,我没办法,老江被长齐实业举报偷税,冯董有人脉。”她没说完,匆匆夺门而出。
长齐实业的老总是冯斯乾的狗腿子,每年吃几个华京不要的资源,养活全公司的人绰绰有余,举报江太太老公显然是冯斯乾的授意,否则犯不着。
我想透彻了,反而平静了,“冯先生为了诓出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摇晃着杯内的红酒,笑意深浓,“司机为什么不曾寸步不离跟着你看护,林太太不奇怪吗。”
我在窗下的红木椅落座,屋里太干燥,我渴得要命,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短信我回你了。”
我侧头凝视他,“你想要我怎样还你人情。”
冯斯乾闷笑,“你说呢?”
我说,“你的要求我做不到,我们的关系就像一个死结,解又解不开,系又不能系。”
他不疾不徐饮酒,似乎在等待什么。
没过多久,我感觉燥热难耐,仿佛有成千上万条虫子在啃噬我的骨髓,挖空我的血肉,无孔不入磋磨我,冯斯乾此刻在我眼中变成了解药,救我出火海的唯一水源。
这样渴望男人的反应,我如梦初醒,“你给我下药了?”
冯斯乾抿了一口酒,“水摆在茶桌,我有逼迫林太太喝吗。”
我大惊失色,用手抠舌根,可茶流入肠胃根本来不及补救了。
他一言不发观望这一幕,我的惊惶焦躁落入他玩味的眼底,冯斯乾没有丝毫动作。
我从椅子滑下,倒在地毯里,这里的一切都如同着了火,壁炉越来越热,温度越来越高,我翻动着,像一块滚烫的烙铁,一触即发。
我咬牙死撑,誓不求饶。
冯斯乾恨极了倔强的韩卿,一再逃脱他,算计他。可此时他也爱极了我这副不屈服的模样,像竖起满身刺的小野猫,充满攻击性,却又可怜兮兮无法攻击他,在他的笼子里挣扎,饱受摧残,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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