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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吭声。
他擦拭一双崭新的乌木筷,“我没有关注过韩助理,直到那天亲眼得见冯董对你的态度,我才产生了兴趣。不瞒韩助理,我一直寻求志同道合的伙伴,在华京大干一场。我相信你能理解大干一场的含义,屈居人下不是我的志向。”
我若有所思与他对视,“纪总如此信任我,不怕我出卖您吗?”
他不慌不忙问,“韩助理为什么出卖我呢。”
我回答,“因为我是冯董的人。”
“不。”纪维钧推翻我的定义,“我们不是谁的人,我们是金钱的人。”
我注视着他,“那纪总,征询过冯太太的意见吗。”
纪维钧反问,“为何征询她的意见。”
我装作若无其事扯上林宗易,“有传言林董对华京也很雄心勃勃。”
他深意十足直视我,“我喜欢吃独食,独食肥,韩助理喜欢肥的还是瘦的呢。”
我眯着眼,没出声。
纪维钧端起一盅煮了许久的青梅酒,分别倒进我们两人的酒杯,“韩助理做这行,一年赚得了一套房子吗。”
我如实说,“赚不了。”
他笑了,“我可以许诺你十套房,地点随你选。”
我攥着杯子,五指开始收紧。
纪维钧察觉这个细节,他趁热打铁,“只要韩助理肯合作,钱不是问题。捞一票去享受人生,不是很好吗?你这行青春饭,又能吃多久呢。冯斯乾不是善茬,与其得罪他,不如上我这艘船,你我无冤无仇,我没道理亏待你。”
我欲言又止,最终咬着牙没说话,本想舀一勺汤,可手抖得厉害,只好又放回原处。
这一系列神态和形体我演绎得格外精准到位,任凭眼力如何毒辣的人,也分辨不出我的真伪。
痛快答应不免太假,可太过迟疑了证明我的顾虑大,假如冯斯乾背地里诈我,我大概率会吓得吐口,纪维钧肯定不放心。
所以既要表现出胆子大,渴求金钱,又要表现出深思熟虑,力求万无一失的慎重。
他从头至尾紧盯我的神情,没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好半晌,我颤音问他,“纪总说到做到吗。”
纪维钧顿时松了口气,笑容也跟着放大,“我就知道韩助理是聪明人,怎会嫌钱多呢。”
他举起酒杯,“韩助理,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我也举杯,“合作愉快,纪总。”
我们喝完这第一杯也是最后一杯酒,我提出告辞,纪维钧没强求,我借口去洗手间没有和他一同离开,直接进入隔壁7号包。
我悄无声息穿过两扇仕女屏风,窗柩下郁郁葱葱的竹叶交叉虚掩成一片竹林,在错落幽深的竹林尽头,林宗易捧着一只钵盂,兴致盎然喂池子里的几条金鱼,一旁酒桌只摆放了三四样清淡的素菜和糕点,尚未动过,正中央鼎炉内檀香缭绕,散发出十分厚重的木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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