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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崔永昌看她害怕的落泪,更不敢说自己咳嗽的缘由。
老老实实地抱着被子,往软榻上歪,拿起她夹了红纸的话本子,闲闲翻看。
与此同时,长宁街上漫天纸钱,黄的纸混着污的泥,随着纪家戴孝的队伍,出城一路往北山而去。
辛家当铺的后院里,铜掌柜脸上挂着笑意,睨一眼跪在脚边的一个泼皮。
“不是我不救你,而是上头的意思只要赵恒印一条性命,你倒好,还饶进去个爵爷世子。”
铜掌柜声音缓缓,一字一句都讲的清清楚楚。
他看了看手上的匕首,锃亮的刀锋映着人影。
这要是抹了脖子,可是不疼。
铜掌柜一把扯住那泼皮的发揪。
稀疏的头发扥紧了头皮,那泼皮不得不仰头求饶:“您……您……您饶我这回……我再也不敢了……”
“饶你?”铜掌柜笑着摇头,“拿你这条命换你老娘后半辈子富足,你自己选的,这会儿还想反悔不成?”
一锤子的买卖,定下来的可不能改。
“我……我……”那泼皮像是嗓子眼儿里塞了馒头,满肚子的害怕,说不出口。
铜掌柜拍他下巴,厉斥一声:“闭眼!”
泼皮吓得听话,刀光闪过,地上洇出一片深红。
须臾,一辆送货的板车从北城门出去,雨水渗透了上面的草席,依稀露出棺材一角。
推车的人穿着一双草鞋,大帽檐儿扑簌簌的往两边顺水,脚下却走的四平八稳。
泥泞里,车辙辗轧出两道清晰的印子。
隔着几步,便有红梅落下,又被雨水冲散,漫入这场凉意之中。
第46章 “你想诈我什么?”……
一场秋雨一场寒。
夏末, 最后一声蝉鸣落定,淅沥沥落了三两天的毛毛雨,天气便凉起来了。
撤下冰鉴,换上小袄, 薄薄的辉月纱裹在身上, 在屋里坐一会儿, 还要生出些热意。
曲妙妙冲门口指了指,宝梅便过来支起半扇窗户。
“别开窗!”崔永昌手上拿着刮板,从高凳上下来, 伸手又推一下窗柩,“裱画怕风。”
“嘭。”的一声响动。
接着又“噔噔噔”几声, 是窗撑子滚在外头。
曲妙妙从书本里抬头,道:“谁惹你了, 憋着搁这儿撒闷气?”
她知道缘由, 也没指着他作答, 挥手让丫鬟们出去,撂下手上的闲书, 起身到他跟前说话。
“母亲不是说了, 詹事府早有打算, 他们是为了逼常家交出梧州的铁矿,也不是为着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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