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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留宿家里了?”他找话跟曲妙妙搭腔,顺嘴问了一句。
干净的帕子揾在水盆,细白的棉布渐渐深色,曲妙妙脑子里正在想的出神,得他喊了两三遍,才回神答话。
“苏永望在那儿住着呢,何掌柜几个跟大舅舅关系近,表妹要成亲,他们也替大舅舅高兴,就多敬了几杯。等宾客都散了席,苏永望醉的发瘫,母亲怕再把人送回客栈万一出事儿,就安排他在岿然居歇下了。”
崔永昌嗤笑。
头一眼见苏永望,还当他是个好的。
最不济就跟自家小舅子那般,仗着多念了几天的书,有些小聪明罢了。
昨儿亲耳在窗外听见那些话,他才瞧清楚,那是个什么货色。
他没好气道:“都瘫了还能闹出点儿事,咱们家还不如外头客栈呢。”
曲妙妙但笑不语,只一个劲儿的把眼睛往门口盯。
伍倩倩是他的表妹,依道理,苏永望也是他那边的亲戚。
大舅哥说妹夫的不是,她这个做嫂子的自不好多说什么。
眨眼不及,便见宝妆急匆匆的从外头回来,手里攥着帕子,却连额角的汗珠都来不及擦。
“主子,岿然居出事儿了,夫人领了春姑姑过去,您跟世子爷也快些去瞧瞧吧。”
崔永昌手里端着漱口的茶水,抬头道:“什么事儿啊,还使得我去?”
曲妙妙也是满脸惑色的看向她。
宝妆咬唇犹豫了下,才小声的道:“苏公子……死了。”
“噗——”崔永昌一口温茶吐出,呛得弯腰咳嗽。
“拿帕子来。”曲妙妙一边给他拍背顺气,一边扭头追问宝妆:“怎么就死了?叫大夫瞧了么?别是酒吃多了糊涂,出现了假死的症状吧。”
昨儿才把亲事定下,人又是在这府里,没病没灾的,怎么可能会死呢。
宝妆捏紧了帕子,跺脚着急:“仵作都要来了,可不是没了。您二位且快些过去吧。”
夫妻俩火急火燎的赶到的时候,岿然居已经站了不少的人,外头站了几个官府的差役,里头已经填完了尸格,拿棉布把人给盖上了。
春姑姑瞧见他们俩,慌忙紧跑上前:“我的两位小祖宗哟,这儿出了些岔子,不干净,可不是你们能来的地儿。”
崔永昌道:“听宝妆说……”
不容他把话说完,春姑姑便扯着两个往后宅走,“听谁说也不成,你们一个身子弱,一个瘦瘦小小的,岂能瞧见那些。”
又吩咐两个小丫鬟跟着,命人抬软轿来,把二人先送去点春堂等着。
待会儿夫人回去,想知道什么,再同他们细说。
春姑姑越是瞒着不说,反倒叫崔永昌越是心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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