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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已经无可辩驳。
太后虽是崔家人,可惠庄皇后亦是崔家人。
当年惠庄皇后薨逝时,所有崔家子弟都曾真情实感地哭灵三日,甚至长久痛惜难以自抑,只是事情过去二十多年,当年的悲痛早已随时间流逝,最后只余下震惊和唏嘘。
太傅崔慎长叹了一声,对傅臻道:“太后就是犯下滔天大罪,到底也是你的长辈。”
傅臻却置若罔闻,面色冷若冰刀霜雪,一字一句厉声道:“朕让你跪下!”
太后滞在原地,循着傅臻的目光转头看向身侧的案桌。
惠庄皇后的灵牌狠狠戳痛了她的双眼。
她缓缓哼笑两声,继而仰天笑得疯谲:“跪?你让哀家跪谁,跪她吗?笑话,她是皇后,哀家也是皇后,如今哀家更是太后,哀家凭什么跪——”
话音在此刻仿佛被扼在喉咙中,昭王骤然攥紧了手掌,手背青筋暴突,紧跟着殿中传来余嫆“啊”一声刺耳惊呼。
傅臻收手的那一刻,太后才迟钝地看向自己的双腿。
两枚似钢钉的利器扎扎实实打进她双膝,两个指甲盖大的血窟窿飞快地晕染开,一瞬间鲜血染红了整片膝襕,剧痛这时才如潮水般涌上来。
太后的不屈只坚持了两息的时间,身子很快痛如痉挛地矮了下去。
她牙关咬出血,终是挣扎不得,跪倒在惠庄皇后的灵位面前,鲜血漫过膝下的蒲团,很快浸染到冰冷的石砖上。
她这一生久居高位,除去父母和先帝,从未跪过任何人!
可今日,他让她在众人面前原形毕露,颜面无存!
太后苦笑一声,死死盯住上首的灵牌,这辈子所有的屈辱和不甘都拜他们母子二人所赐!
傅臻漠然移开目光,而后从袖中取出两封信件,递交给掌管刑狱的秋官府大司寇王卓,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两封亲笔画押的物证,其中一封是宜姝亲口承认崔老夫人逼那巫婆下蛊的罪证,另一封是我母后身边的宫女芳瑞遭蛊虫毒害的证据,今日罪后崔氏亲口承认,人证物证俱在,已无需朕多说什么了吧。”
崔氏族长与司寇王卓一同看完那两封信,前者面色肃重,沉吟良久对傅臻道:“崔氏虽犯下大错,可此事若公之于众,势必于皇家与崔氏颜面有损,还请陛下三思。”
崔氏的族长向来恩威并重,就是太傅这些位极人臣的崔氏子弟对之也极为恭敬,他的话是有一定分量的。
只可惜傅臻并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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