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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觑了觑大师油光水滑的头顶,忽然意识到,方才在榻上做刺绣的时候,针尖下看得清清楚楚,难不成还是跟这颗脑袋借了光?
玄心吹了吹茶汤上漂浮的茶叶末,悠闲地喝一口,然后替傅臻摸了把脉。
瞧他面色苍白,忍不住慨叹:“我若是晚来几日,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傅臻凉凉地掀起眼皮:“你也不是很想见到朕,否则昨日也不会在京郊喝一天的酒。”
玄心大呼冷血无情:“这小半年,我天下泰半都走过来了!你光盯着昨日,不知我南北辗转的艰辛。更何况,若不是你自己瞎折腾,身子能造成这样?来来来,小美人。”
他转头向阮阮招了招手,笑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颓然与明媚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竟显得毫不突兀。
玄心饶有兴致地朝阮阮眨了眨眼。
阮阮觉得此人略有些轻佻,有些无所适从,可一想到他是和尚,又是陛下的好友,便也憨憨地回了一笑,这笑容还未完全散开,傅臻面色便沉了下来。
玄心却浑不在意,甚至笑得更深:“你如实同我说说,你们家陛下有没有对你……这样那样?”
阮阮脸皮薄,哪听得了这话!霎时红了脸。
原先在一旁根本跟不上他们谈话的速度,才在心里嘀咕着和尚也喝酒,竟突然被问话,还是大咧咧地当着陛下的面儿问这荤话。
阮阮急得都不知道说什么,赶忙摇头摆手地否认!
傅臻咬着牙,脸色阴沉地望向玄心:“你问这个作甚?外头的话本秘戏图还不够你看的吗?”
玄心一本正经道:“我是关心你的身体,听说你夜夜云雨巫山,颠鸾倒凤,都快要死在床上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毒有可能是会遗传的?”
傅臻原本的面色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冷下去,直到听到最后一句,眸光一凛:“遗传?”
玄心呷了口茶,看出他的疑惑,修长指节指向自己的眉心,开门见山道:“区区箭毒不足为惧,我说的是你的头疾。”
傅臻眸中掠过一丝冷色,沉思良久道:“惠庄皇后妊娠期间气血两虚,脉缓无力,怔忡难安,却并无中毒的迹象,父皇就更不可能。”
阮阮听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惠庄皇后不就是陛下的母亲么。
惠庄皇后是难产而死,民间都说陛下克死了母亲。
她担忧地瞧了一眼陛下,只见他面色平静,倒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一开始我也这样以为。”玄心继续道,“从前我认定你母后是浮散无力的虚脉,当时替她看过脉象的太医也都这么说,可她原先怀孕之时身子尚可,只是后来从般若寺祈福那一日开始每况愈下,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动了胎气,可她的身子除了虚空,丝毫看不出别的问题,”
傅臻寒声问道:“是中了毒?”
玄心没有明确表明态度,笑中透出几分悲凉:“是,但不全是。你可还记得最开始头疾发作时的感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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