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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煮米粉,肉丝粉得用湖南宽宽扁扁的米粉,才对味。
碗里下盐、葱花、化开的猪油,用整鸡、猪腿骨一同吊成的高汤一泼,这汤得小火熬上几个时辰,是大厨房的厨娘炖的,加上泡好的米粉,肉丝码子和肉丝汤就成了。
吃粉讲究一个“一烫顶三鲜”,就得趁热吃才行。灶前现泡现嗦才最合宜,但是现今天凉,小厨房里撒风漏气,还是不让梁彦昭经这趟霍霍了。
宁歆歆泡好米粉便着人去叫了淑惠,见人到了才端着食案去了膳堂。
待宁歆歆进门,梁玉瑾和梁彦昭已然入座。
梁玉瑾正一手一根筷子刮着玩,像极了街头巷尾处等待两文钱一碗素面、赶着吃了上工的长工。梁彦昭坐她旁边,不住摇头。
“等急了吧?”宁歆歆招呼身后人放下食案,将三碗粉放到各人面前。
“没有没有,”梁玉瑾应了句便低头看向桌上,三个一模一样的广口瓷碗,汤汁浅褐、点点油花和葱花点缀其间,米粉纯白,叠交在汤里,筷子粗细的肉丝堆在最上头,猪肉纹理清晰可见,肉丝旁还卧着个金黄浑圆的煎蛋。
凑近一闻,猪骨浓汤的香味、猪油香味、葱香、肉香混在一处,搭着腾腾热气,还未入口,便已觉安适。
桌上另还有三个冰裂纹小碟,一碟红艳艳、辣椒种子遍布的剁椒,一碟黄橙橙点星星红色的萝卜籽,一碟浅绿的酸豆角。
“姑姑,这些小菜可以加到粉里去吃,更有味些,”宁歆歆提醒。
好像湖南、贵州、江西这一片儿都喜欢在粉面里面加这些小菜,种类也都差不多,实话实说,加了之后好像确实别具风味,味道更重、更冲也更过瘾。
担心梁彦昭有样学样,宁歆歆又补了句:“遇明就莫加了,这三样都有些辣的。”
梁彦昭正拿了勺要加小菜,闻言顿住,皱眉发问:“歆歆昨日不还说我胃脘痛已好了许多吗?”
梁玉瑾闻言,“噗嗤”笑出声,大约是不好意思,又摆手与梁彦昭解释:“你继续,我不是故意的,没忍住,没忍住。”
“是好了许多了,但是我们还是保守一些,不如这样......”宁歆歆与梁彦昭商量道:“一会儿从我碗里拨你一点尝尝?”
梁彦昭这才应了,挑了一筷子米粉开始吃。
今日里的米粉是宽粉,与坊间常见的圆粉并不一样,却也并不见硬心,口感滑溜鲜嫩,直往喉头蹿,裹挟着热气与香气一道入腹,滚烫的感觉好似是在舌尖一触即逝,额间薄汗与后心暖意却实在地彰示了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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