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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串吃完,大家也都放缓了用膳速度,抓着筷子琢磨着,要是下午接着议事,那太子殿下是不是会留他们用晚膳呢?如果可以的话,晚膳还想吃这个炸串。
正想着,便见太子殿下喝净了碗内最后一勺粥,咽下了手头最后一角馒头,接过巾帕拭唇后慢条斯理开了口,“大家今日辛苦,但上午对账结果与供词仍有出入,赈灾钱粮处无差,那便只能是赋税有失。大家下午去司户查阅下相关年份、郡县的黄册(1),明日一早再来府上进行核对。”
完了,听完这话,各位大臣心都凉了。
一来,这翻查黄册实在是个苦差事,开库房、寻书架、翻年历、找郡衙、分旁类、勘数额,一下午的时间实在算不得宽快,少不得要点灯熬油打夜作。
二来,晚膳在太子府上用的希望也落空了呀。
饶是如此,口上却还要恍然般应下、再夸一句“殿下英明”。实在是呜呼哀哉。
待众位大臣离开,梁彦昭才把周扬、砚青叫入书房,“账房为了自保一般会做两本账,找自己人去查弋江郡六年内任职账房。”
话毕,他曲起手指揉了揉眉心,忽想起句说书手的话,“是连阡陌者空无籍,无立锥之家籍辄盈野”(2),户房胥吏的作弊能力由此可见。
弋江郡守瞒天过海搂了这样多的银钱,定也与当地胥吏少不了牵扯。
梁彦昭再度开口,“户房胥吏也一并查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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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房,宁歆歆已经换好了寝衣,正百无聊赖地溜达。
梁彦昭见她这样便想笑,歆歆实在是把睡眠看得颇重,哪怕中午只憩那么点时辰,也要下了珠钗、换了寝衣正儿八经入睡。
“你可算回来了,”宁歆歆扑过去,趿拉着的鞋都掉了一只,“我等你等的都快睡着了。”
“用完膳又吩咐了些事情,”梁彦昭捡起睡鞋,又蹲身给人穿上,“下次等不及便先睡。”
宁歆歆摇头,“那可不行,我得看着你吃药。”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逃药,”梁彦昭笑着摇头,歆歆明明比他小上许多,却总爱操着长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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