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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展开信纸,蘸墨提笔,笔体细劲,结体疏朗,瘦硬的瘦金体配着笺上浅浅竹纹,煞是好看,并未费多少时辰,便书就了一封家信。
宁歆歆自他身后取过信纸细阅,文采斐然却不失温情,定能让原主阿娘放心,她看见信末落款“小婿遇明女歆歆 书于九月既望夜二更鼓”。
看着“小婿”二字,宁歆歆心里泛起了一股子没来由的欢欣。
她另取一张纸,挽袖提笔、大开大合地写下:“阿娘,女儿书法不济,便由遇明代笔,改日将字练好些,再提笔写信。”饶是尽了十二分的力往小处写,这几个字还是占了满满一页。
梁彦昭看过轻轻笑出了声,倒不是笑这字体,主要是写信语气实在可爱,估计岳母看后便能想象出女儿站在自己身前絮絮叨叨说小话的样子。
他不禁想,若有一日他也外出,需要驿寄梅花、鱼传尺素,歆歆是否也会写封这般可爱的家信给他呢?
“笑什么?”宁歆歆气鼓鼓地看他,心说这人颇不地道,上次不还说偷摸习字辛苦了,今天怎么又笑话上了?
“觉得歆歆措辞活泛而已,”梁彦昭正色道,“岳母看到后面一页,定会比看到前几页更开心。”
这还差不多......宁歆歆把信装进梁彦昭写好的信封,歪头想了些什么,掉头就跑,“遇明,你在这等我一下。”
再回来时,她把几张千两的五国通兑银票塞进了信封,有钱能使鬼推磨,多附些银钱,多买些烛火,让原主她娘在北铉王宫搞他个彻夜通明。
梁彦昭看她这举动,便想到北铉大王姬妾明面上不分位次,却以生育子嗣定排名的不成文规定,生下长子自是排名第一,生下皇子越多排名越靠前,其次才是生育公主的,最次的是无子嗣的那些。
宁歆歆母妃仅育她一个,日子估计不会特别好过,有了回门日的那些礼物,会稍好一些,但是银钱的确比礼物实用得多。
——
后来,宁歆歆母妃听说女儿家信至便去寝宫门口迎接,映入眼帘的竟是半车金银,取出信纸又掉落了几张大额银票。
出使的内侍是梁彦昭的亲信,毕恭毕敬行了礼后道:“奴婢请娘娘金安,太子妃带话给您说,娘娘此后无需担心银钱,怎么舒坦怎么来即可,白日吃食不可凑付,夜间烛火无需熄灭,锦衣华服该买就买,缺什么少什么便去信,南潞自会着人送来。”
杨妃神色激动,眼圈泛红,她还道是女儿此番在南潞凶多吉少,担心得食难下咽、夜不成寐,便是回门礼送达也以为是礼数应当,并未宽心半分。
如今从女婿书信里得知女儿如今过得好,衣食无忧,夫君疼惜,便比什么都高兴,钱财这些身外物反不那么重要,她拿手帕拭了拭泪,回道:“多谢使官,但是这金银还是劳烦带回去,留给贵国太子妃傍身。”
同宫室几个出来看热闹的妃子都惊掉了下巴,都知道南潞有钱,但是送封家书就附了这么些钱,简直不敢想。
杨妃就更离谱,她得知女儿坠车后大病一场,身子亏虚得很,多亏回门礼里的珍惜药材才慢慢好身子,在这宫里缺什么都不能缺钱,哪还有把银子往外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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