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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一脸嫌弃地看向他，眼中分明写着：你怎么还在这？

挥了挥手。

快滚快滚，不要耽误他跟亲亲老婆腻歪。

顾延川：“……”

……

顾司南恢复得很好，但正是因为快得有些难以置信了，谢院长建议留院观察几天。

在回家拿换洗衣物以及食物的路上，顾延川和盛北北聊起了方才在医院里经历的事情。

顾延川心有余悸：“幸好老头没有事。”

他不敢想象若是老头不在了，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办。老头虽然不像其他父亲那样疼爱孩子，但……

不管老头曾经是否忽视他，辱骂他，甚至厌恶他，顾延川一直都希望能得到他的认可和关爱。

因为老头是他唯一的父亲啊。

实际上，老头嘴上嫌弃他骂他废物，可每次他闯了祸，都是老头在不厌其烦地兜底。

老头分明是在乎他的啊。

正如老头在“临终前”说的，他一直都是老头的骄傲。

他以前真是太不懂事了。

竟试图通过变成纨绔子弟来引起老头和那个女人的注意。

“小北。”顾延川握住了盛北北的手。

曾经的他看不到一星半点的阳光，以为生活全是黑暗和泥沼，任由自己沉沦腐烂。

直到她带着他走出自我封闭的世界。

他才发现原来世间还是有很多爱和美好的。

“延川，都是虚惊一场，不用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盛北北以为他还在为顾伯父的事担心，忙安抚他。

顾延川死死地攥着她的手，不舍得放开。

他想起了在重症监护室里，当那个女人误以为老头就要去世时，哭得不能自已的模样。

还有当初在国外，他后背受伤，小姑娘的崩溃和哀求。

“如果我们必须有一个走在前头的话，我希望我能晚走一步。”

盛北北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抬眸看向了他。

上一世，她就是比他先走的啊。还先走了那么多年。

顾延川深深地看着她。

“我不忍心留你一个人在世界上。”

盛北北泪光闪动：“要是我走了，你一个人可怎么办？”

“我想我会变成行尸走肉。”

失去了她，每一秒钟都活在思念和煎熬当中，光是想想都觉得窒息而绝望，他怎么舍得让她忍受呢？

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失去挚爱的痛苦和折磨吧。

“延川。”盛北北靠在他的肩上，泪水从眼角滑落，湿了他的衣裳。

察觉到湿意，顾延川手足无措：“小北，你，你怎么哭了？”